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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玩到九点多才起床,起了床后,吃了早饭,就是他们的正事,赴孔雀谷采摘草药,制造生魂蛊的解药。
早晨的山路,尚有露珠。
早晨的山间,野花正开。
晨雾尚未散去,小虎如同晨雾间跳跃的精灵。
只要是进孔雀谷,小虎总是格外有激情,在两人前面蹦蹦跳跳的,跑得飞快。
中午将近,他们正式进入孔雀谷。
此时雾终于完全散去,孔雀谷绽放了一年中最美的那一面。
河谷之中,孔雀飞起。
野花沿着河谷开了一圈又一圈。
红的,黄的,白的,紫的……
那棵古老的合欢树,也开花了,花朵儿摇下,一地的嫣红。
林小苏终于完整地见识到了她的采药过程。
依香似乎对草药有一种天然的感觉,她总是能发现要找的草药来自哪个方位,只要她一发现,就是小虎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小家伙草丛中穿行,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
用它锋利的爪子切断草药根,或者直接用嘴叼着各种各样的药,回到依香身边。
依香将药放进药篓,拍拍它的小脑袋瓜子以示奖励。
小虎乐得屁颠屁颠的,小家伙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林小苏也参与了进来。
他不认识草药,但依香找过一次的,他就认识了。
依香找药的过程有点玄,而他找药的过程,更玄。
他天道元神在这孔雀谷中肆意穿梭,只要依香找到的草药,他都能很快找来一堆。
依香都吃惊了:“小虎,你看阿哥多能干?以后别拿你的屁股对着阿哥哈。”
小虎咧咧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一时之间,孔雀谷很热情,两人一兽,满谷钻。
两个人偶尔还贴一贴,亲一亲,每次两人只要亲热,小虎就拿屁股对着他们。
然后,依香抱起小虎,哄哄它,小虎又开心了,跑得屁颠屁颠的……
中午过去了,药篓满了。
中餐就免了,两人就着带来的干粮对付了一口,小虎啃着这干粮,也照样有津有味,不哭不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是食肉动物。
随后,就是实验的过程。
依香将七种药物按比例搭配,拿出一只小小的药鼎生起了火,一会儿功夫,空气中有一种奇特的香气。
依香有点紧张:“阿哥,试下!”
林小苏掏出一颗药丸,打开露出里面的那条生魂蛊。
生魂蛊放入玻璃瓶中。
也没有刻意放在上方蒸气中熏,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那条生魂蛊一动不动。
然后,林小苏拿出了得自大日逍遥余孽的小瓶子,空气中除了药鼎里散发的气息之外,还多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是激活生魂蛊的气息:曼陀花香。
在依香老屋里,瓶子密封状态下,就因为一个密封不严,生魂蛊遇到这气味也激活。
但是,今天,它没有激活,依然处于休眠。
“成了!”依香好开心,一跃而起,将自己送入林小苏的怀抱。
林小苏将她抱住:“保险吗?”
“放心,没问题!”依香道:“这只是新鲜草药煮出来的气息,药性有些损伤,如果将这草药晒干,碾成粉末,加入些挥发药剂,药效还可以提高三倍。”
既然确定解药对症。
那现在就是量的问题。
下午,两人的脚步转遍了孔雀谷的一座座山头,七种药材快速上量。
夕阳西下之时,两人每人背了一大包药草,返回苗寨。
踏入小院的时候,屋里的灯已经亮了。
厨房的香气已经飘了。
依香对自家阿哥好佩服啊。
要是阿哥早上没抽时间把她办一办,这熬了几个月的,谁都忍不住,她可能真得背上孔雀被去孔雀谷。
大庭广众之下穿过千年苗寨就很招眼。
即便穿过去了,回来也还是很难,阿妈已经在家了,她背个被子怎么向阿妈解释?
幸好阿哥聪明,该办的事儿早上就办了,轻装进山,满载而回。
两道难关全都没了。
她可以坦然面对阿妈。
阿妈从厨房里出来,她的脸上极其罕见地露出了笑容:“我捞了点小河虾,晚上给小苏下酒。”
依香心跳加快了,这是林小苏进门,阿妈脸上第一次露出的笑容。
她还专门给他捞小河虾下酒?
今天的菜,母女俩共同完成。
厨房里,阿妈的笑容也时时绽放。
气氛开始真正和谐。
直到阿妈给他亲手倒了一杯酒。
这酒,是林小苏带过来的葡萄酒。
酒在杯中,颜色那是相当的美,酒如此的纯净也是相当的正常。
但是,酒到了嘴中,林小苏突然心头微微一跳……
蛊!
酒中下了蛊!
此刻。
依香是如此的快乐,阿妈终于接受了他,用心给他做晚餐,还对他笑呢,这是阿爸去世之后,阿妈第一次开怀。
真有了一种岳母跟女儿女婿在一起吃饭的天伦之乐。
春夜的花儿在窗外开放。
春意的暖意在炉火中发散。
林小苏品着这口滋味独特的酒,内心有了几许纠结。
然而,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奇事发生!
他突然觉得口中酒里的蛊虫,用一种离奇的方式在消亡。
回春秘术,去毒之功匪夷所思,疗伤之功匪夷所思,但是,林小苏一直不认为,他能对蛊虫免疫。
为啥?
因为蛊虫是活物。
回春秘术的基本路线是强化生命力。
所以理论上,蛊虫进入他的体内,不会死,反而会成长得更快。
但是,一口酒在嘴中纠结的当口。
理论打破了。
蛊虫消亡了!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消亡,而是被他的回春真气同化!
蛊虫分解了,化为纯净的生命力。
这……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林小苏口中的酒吞下,酒入胃的过程中,他全神关注,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
他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将杯中酒一口喝下。
这次,他感受得更加清晰。
酒入喉的时候,蛊虫还在。
但蛊虫从食道穿行的时候,他的血塔旋转的速度略微加快,丝丝缕缕的真气弥漫全身,蛊虫几乎同时分解。
他血塔之上竟然多了几许温润。
第二滴天星泪,即将成型!
我靠!
这玩了个啥?
恶毒得无与伦比的蛊虫,竟然可以被他直接同化?!
甚至还能增强他的修为。
回春秘术,生命法则,这强悍得有点过头!
阿妈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女婿喝下了她的蛊!
她这位前任巫神的妻子,她这位生于蛊道,长于蛊道,痛于情道的未亡人,对于人间情事最是敏感。
因为她的大女儿,是被汉人以情害死的。
因为她的丈夫,一代巫神,因为女儿的死,而陷入长久的自责,又被另一个汉人所害。
她恨汉人!
她更恨汉人以情为名靠近她剩下的唯一女儿。
然而,她最痛恨的事情,还是在她完全无法掌控局面的情况下出现。
在她被人塞进树洞,保持着不生不死状态的时候,林小苏来到了苗寨,来到了女儿身边。
林小苏救了她自己的性命。
却也摘了女儿的芳心。
一边是救命之恩,一边是她最痛恨之事……
她很纠结。
她很痛苦。
如果林小苏就这样一去不回,兴许她也会慢慢放下。
可是他回来了!
而且今天早上,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女儿,已经是他的人!
知道了这一点,所有的纠结也就不再纠结,女儿已经被他祸祸了,那就只有一条路,将这个男人留下来!
让他再也离不得依香。
让依香姐姐的悲剧,不在依香身上重演。
依香傻乎乎的一根筋,对于用情蛊锁男人心的传统,一向很抗拒,指望她是指望不上了。
只有她这个做娘的用点心思了!
所以,她在他们从孔雀谷返回的这天晚上,露出了笑容,制造了和谐,然后,送上了蛊酒!
蛊酒在林小苏嘴中含着的时候,阿妈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她突然有一种恐惧。
她担心这个听说很精明的准女婿识破,只要他将这口酒吐出来,如此温情和谐的夜,就会划上休止符。
然而,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林小苏吞下了这口酒,甚至拿起了桌上的杯,将杯中酒干净地喝了。
太好了,他没有发现!
阿妈心彻底放下了。
夺了女儿的身体,却也喝下了情蛊。
那他就真是自家女婿了。
阿妈放下一切心思纠结,再重新审视这个女婿,还真的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世间俗套……
接下来的时间,和谐无比。
夜晚,一家三口……嗯,暂时就算是一家三口,在火炉边坐着聊天,阿妈很放松,很爱笑,似乎一点点走出了长久的沉闷,林小苏情商极高,口才极好,跟她竟然也能搭上腔。
白天,阿妈很早就出了门,到周围山上摘松茹,采野菜,摸河鱼,似乎一门心思要将苗家传承上千年的各类饮食,让自家女婿全部体验一遍。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人家的另类心思。
反正不管她有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小两口都将这精髓深入贯彻。
阿妈一出门,依香就偷偷地来了客房,被林小苏一抱,就全盘崩塌,被他按在被窝里欺负了一回又一回。
剩下的时间,就是晒草药,分类归整。
七种草药,晒干磨成粉,只有三斤。
虽然只有三斤,但是,已经够了。
他离去的时间越来越近……
依香心中的扣子越扣越紧。
他此番来苗寨,是有重要任务的。
他得走了。
而她,也得跟着去。
可是,阿妈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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