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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戈壁滩被浓稠的黑暗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四下里寂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张志成和王力站在队伍前列,队员们身姿笔挺,整齐列队,每个人脸上都紧绷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传令员!”张志成猛地转过身,扯着嗓子对身后吼道,“你以最快的速度去通知艾克拜江,就说咱们这工程马上开工,让他赶紧过来!路上小心,别出岔子!”
“是,张工!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传令员胸脯一挺,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动作麻利地翻身上马,狠狠一甩缰绳,快马加鞭朝着村落的方向飞驰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张志成再次转回身,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呐,这水利工程能不能成,就全看这一回了!咱们背后是无数双期盼的眼睛,是这片干涸土地的未来!都给我把精气神提到嗓子眼儿,使出浑身解数,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不能掉链子!”
“保证完成任务!死也要把这勘测做好!”队员们齐声回应,声音震得戈壁滩上的沙石都跟着微微颤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绝与坚毅。紧接着,大家扛起仪器,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脚下的沙石被踩得嘎吱嘎吱响,每走一步,沙尘就猛地腾起,在昏暗中肆意翻涌,只能瞧见大伙的身影在沙尘里隐隐约约。
张志成走在最前面,双手紧紧攥着地图和指南针,指节都因用力泛白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地形,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起伏。昨晚讨论的方案,在他脑袋里不停地打转,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他都翻来覆去琢磨了无数遍。他心里清楚,这勘测可是水利工程的关键环节,哪怕出一丁点差错,就如同一颗螺丝没拧对地方,后续工程就得跟着出一连串大问题,说不定整个工程就这么泡汤了,所以他丝毫不敢松懈。
“大家注意!”张志成突然回过头,扯着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喊道,“前面有个低洼地,按方案来看,这儿是引导水流的关键地方!”
队员们迅速散开,动作娴熟、干净利落地架起测量仪器。大刘和小张负责操作水准仪,大刘微微弓着背,双手稳稳地转动旋钮,眼睛紧紧贴在目镜上,额头上布满汗珠,那些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滴在沙地上瞬间消失。
“小张,盯紧咯!”大刘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紧张与专注,“这水准仪可就是咱们的命根子,它的精度要是出了问题,数据就全废了,整个工程也就跟着完蛋,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可就都打水漂了!”
“放心吧,刘哥,我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这数据要是记错一个小数点,我拿脑袋给大伙赔罪!”小张半蹲在一旁,拿着记录板和铅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大刘的操作,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张拉满了随时待发的弓。
过了一会儿,大刘的数据报给一名技术骨干看,那人直起身子,脸上满是忧虑,对张志成说道:“张工,这儿的地势比咱们预估的要低一些,根据伯努利原理,水流从这儿经过的时候,流速和方向大概率会受到影响。这影响可不小啊,弄不好整个工程规划都得推倒重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把复杂的情况解释清楚。
张志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声音低沉却透着沉稳:“详细记录下来,一个细节都别落下。等回去之后,咱们再对照方案评估。大家继续往前走,多留意周围有没有特殊地形。”
队伍继续前行,太阳渐渐升高,戈壁滩上的温度像坐了火箭似的直线蹿升。强烈的阳光照在沙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鬼天气,一会儿冷得人骨头都打哆嗦,一会儿又热得像被扔进了火炉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这么下去,我都快坚持不住了。”小张停下脚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不断冒出的汗珠,忍不住抱怨起来,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被热浪裹挟着,显得有气无力。
“别抱怨了!”张志成停下脚步,转过身,提高音量,尽量温和却又有力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坚定,“小张,你想想咱们为啥来这儿,咱们是为了让这片土地重获生机,为了让这儿的人能喝上干净的水,能过上好日子。这些数据关系着工程的成败,关系着无数人的未来,大家再咬咬牙坚持坚持。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挺过去,咱们就赢了!”
“志成,前面好像有一片胡杨林,看着挺茂密的,咱们要穿过去,估计得费一番功夫。不过这胡杨林看着就不一般,说不定对咱们的工程有大用处。”王力眯着眼,手指着前方,大声喊道。
张志成手搭凉棚,仔细观察了许久,缓缓说道:“大家小心点往前走,可千万别把仪器弄坏了。这片胡杨林说不定对水流有涵养作用,咱们得记一下树的密度、和水源距离的一些情况。”
“张工,这胡杨林要是真能涵养水源,那对咱们这水利工程可帮大忙了。说不定有了它,咱们的工程能事半功倍呢!”小李在一旁,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激动地说道。
张志成微微点头,回应道,眼神坚定又充满期待:“是啊,所以大家都仔细点,可别错过任何重要信息,咱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工程更完美。”
队伍小心翼翼地朝着胡杨林走去,脚下的沙地变得愈发松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得费好大的劲才能把深陷的双脚拔出来。胡杨林越来越近,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这胡杨林看着可真壮观,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小张一边艰难地从胡杨林里钻出来,一边感慨道,声音里满是对大自然的敬畏。
“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这些树可都是这片土地的宝贝,守护着这里呢!在我老家,这么粗的树,都是好多人的干亲!”大刘拍了拍小张的肩膀,接话道,目光在胡杨林间穿梭。
胡杨林外,是一处河湾。这是塔里木河的天然河湾,河水在这里蜿蜒。周边是一大片河漫滩,生长着芦苇、红柳等耐旱植物。
张志成大声喊道:“大家注意了,这儿是关键区域,测量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规范来,容不得半点差错!”说完,他和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
小李和小赵负责测量河湾的宽度,此刻的河湾,水流奔腾。小李双手紧紧握住木质标杆,用力将其插入河湾一侧的泥土中,小赵则双手紧紧拉着皮尺,小心翼翼地踏入河中。河水冰冷刺骨,湍急的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双腿,好几次差点将他冲倒,皮尺也被水流扯得左摇右摆。“小李,稳住标杆!这水太野了!”小赵扯着嗓子大喊。小李双腿扎成马步,双手死死扶住标杆,回应道:“放心,我在呢,你小心点!”两人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测量出河湾最窄处宽度约为 5米,最宽处约 23米。为确保数据准确,他们又在不同时段反复测量,运用误差分析方法,得出更为精确可靠的河湾宽度数据。
大刘和小张负责测量河湾的深度。大刘双手稳稳地握住测绳,将重锤缓缓放下河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测绳上的刻度。“小张,看仔细了,快到河底了!”大刘喊道。小张蹲在一旁,拿着记录板和铅笔,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刘的动作,大声回应:“记下了,这儿深度大概 2.55米!”他们沿着河湾不同位置多次测量,发现河湾深度在 2- 3.5米之间变化,还绘制了详细的河湾深度剖面图。
老陈负责测量河湾的坡度,他蹲在河岸边,拿出简易的坡度仪,将其底部紧紧贴在地面上,双手微微颤抖,转动旋钮,调整角度。每测量一个坡面,他都要反复确认坡度仪的摆放位置。经过在多个坡面测量,得出河湾岸边平均坡度约为 15°,他还对河岸稳定性进行了初步评估。
“张工,这儿地形特殊,要是能合理利用,对水利工程肯定大有益处。”一个技术骨干说道。
张志成点了点头说:“大家散开,把地形数据全方位都测一下,包括河湾的宽度、深度、坡度,还有地质结构。一定要保证水流能按照咱们的规划流动。”
在测量过程中,他们发现河湾部分河岸有坍塌的迹象,这让张志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河湾对于总干渠以及总干渠附带的一系列水利设施来说,是一把双刃剑。
从危险的角度来看,河湾的存在使得水流方向复杂多变。当水流进入河湾时,由于河道弯曲,会产生离心力,导致凹岸水位壅高,凸岸水位降低,进而使得水流对河岸的冲刷力不均匀,容易造成河岸坍塌。一旦河岸坍塌,不仅会损坏已经修建好的水利设施,还可能改变水流方向,影响整个水利工程的布局和功能。而且,河湾处水流速度不稳定,在洪水期,湍急的水流可能会对总干渠的堤岸造成巨大的冲击,增加决堤的风险,在枯水期,又可能因为水流缓慢导致泥沙淤积,影响渠道的输水能力。此外,河岸上层的沙质土壤保水性差,下层的砾石层透水性强,这会导致渠道的渗漏问题严重,大量的水资源会白白流失,降低水利设施的灌溉效率。
但河湾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其蜿蜒的河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水流速度,在洪水来临时,起到缓冲的作用,减轻洪水对下游水利设施的冲击。而且,河湾的存在使得这里的地形相对低洼,便于收集和储存一定量的水资源,可以在此基础上修建一些小型的蓄水池或调节池,对水资源进行合理调配,提高水资源的利用效率。最为重要的是,塔里木河含沙量巨大,河湾天然的离心力可以让砂石得以沉淀,是一个天然的沉砂池!
完成河湾的宽度、深度以及坡度测量后,队员们疲惫地瘫坐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毒辣的太阳高悬天空,地面温度急剧飙升,砂石被晒得滚烫。队员们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不停地冒出来,可刚一出现,就被高温瞬间蒸发,只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白花花的盐渍。
随着气温持续攀升,远处雪山的雪水融化速度明显加快。仅仅是一个中午的功夫,原本还算温顺的河水,此刻水位大幅上涨,水流变得湍急汹涌,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涛狠狠拍打着河岸。
“这高温,把雪山雪水都催得化太快了,河水涨得太猛了。”王力紧锁着眉头说。
张志成望着河湾,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太清楚河水上涨会让河岸承受更大的冲刷力,河湾的情况怕是要糟透了。果不其然,他们发现河湾的宽度明显增加,之前测量的数值已经完全不准了……河湾的深度也变了,湍急的水流让重锤在下降时不断偏移,根本没法稳定地抵达河底!河岸的坡度因为河水的冲刷,部分区域变得更加陡峭,坍塌的风险急剧增加。
“大家注意,提高警惕!”张志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小李、小赵,重新去测量河湾的宽度和水位变化,王力、小张,再去测一遍河湾深度,都给我严谨细致点,一丝一毫的马虎都不行!”
队员们拖着沉重的身体再次投入到紧张的测量工作中。然而,河水的汹涌远超想象,给测量增加了极大的难度。小李和小赵抬着标杆和皮尺,艰难地往河边靠近,皮尺在水中被冲得左摇右摆,他们拼尽全力,才勉强把它固定住。
王力和小张拿着测绳和重锤,全神贯注地测量河湾深度。但湍急的水流让重锤总是偏离预定的轨迹。王力紧紧握住测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一次次抬手去擦。
张志成拿着坡度仪,沿着河岸仔细测量,发现多处坡度的变化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他心急如焚,严峻地说道:“河岸坡度变化太大了,好几处都超过了安全范围,随时都可能坍塌!”
张志成听着队员们的汇报,脸色愈发凝重。他心里明白,河湾的状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危急关头,而这河湾又和总干渠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家先停下手里的活儿,集合!”张志成果断下令。
队员们迅速围拢过来,低着头,喘着粗气,等待着张志成的指示。
“目前河湾的情况十分严峻,已经对整个水利工程构成了巨大威胁。”张志成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个队员,“但咱们不能退缩,河湾稳不稳定,关系到总干渠能不能顺利输水,这个天然的沉砂池要是被破坏,工程会额外多消耗很多!”
王力看着河湾周边随风摇曳的芦苇和红柳,接着说:“这些植物的根把土抓得牢牢的,要是我们多种点,说不定能治好河岸坍塌这个‘病’。”
张志成听着王力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片随风摇曳的芦苇和红柳上,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种植植物加固河岸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而且在这河水不断上涨、河岸随时可能坍塌的危急时刻,这只是一个长远的补救措施,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这瞬息万变的河湾状况。
“王力,你说的有道理,等咱们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想办法多栽种些这类植物。可现在,咱们得先稳住这河湾,不能让它再恶化下去。”
大家先别急,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得冷静。”张志成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也想借此安抚队员们慌乱的情绪,“咱们先把现有的材料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应急的办法。”
队员们纷纷行动起来,把之前携带的工具和备用材料都搬了出来。有几块厚重的防水布、一些木桩、粗绳索以及少量的沙袋。看着这些有限的物资,大家的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这点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张工,就这些东西,能行吗?”大刘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材料,满脸怀疑。他是队伍里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可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也感到束手无策。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咱们先用木桩和绳索把防水布固定在河岸坍塌风险较大的区域,看看能不能暂时阻挡一下河水的冲刷。”张志成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拿起一根木桩,用力往河岸上敲去。
队员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他们不顾烈日的炙烤,不顾河水的冰冷刺骨,在河岸上忙碌起来。小李和小赵一组,负责搬运木桩和绳索;王力和小张一组,协助张志成固定防水布;大刘则带着几个队员,尝试用沙袋在河湾的关键位置堆砌简易的堤坝,试图减缓水流的速度。
可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木桩很难打进坚硬的河岸,好不容易打进去了,又因为河水的冲击而松动。防水布也被湍急的水流撕扯得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沙袋堆砌的堤坝,在汹涌的河水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很快就被冲垮了。
“不行啊,志成,这根本挡不住!”王力累得气喘吁吁。
张志成心急如焚,可眼下却无计可施。他望着被冲垮的临时防护设施,又看看那汹涌的河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一切可能的办法。突然,“大家先停一停!”张志成大声喊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咱们可以尝试在河湾处人工制造一个类似弯道式引水的结构,改变水流方向,减少对河岸的直接冲击。”
队员们纷纷围拢过来,虽然一脸疲惫,但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张工,具体该怎么做啊?”小李急切地问道。
张志成蹲下身子,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草图,边画边解释:“咱们在河湾的入口和出口处,用木桩和沙袋堆砌成类似弧形的堤坝,让水流进入这个人工弯道,利用离心力把泥沙带到外侧,减缓水流对内侧河岸的冲刷。”
“张工,这办法真能行?”大刘眼里满是怀疑。
“现在这情况,咱们没别的选择,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说干就干,小李和小赵又一趟趟地跑去搬运木桩和沙袋。太阳愈发毒辣,地面被晒得滚烫,他们的脚步有些踉跄,可怀里的木桩和沙袋却抱得紧紧的。每走一步,脚下的沙地就扬起一阵尘土,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滴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小李,你还行不?”小赵喘着粗气,看向身旁同样疲惫不堪的小李。
“撑得住!”小李咬着牙,挤出几个字,“这河湾要是保不住,咱们之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王力和小张协助张志成搭建弧形堤坝的框架。他们站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双手紧紧握住木桩,用锤子一下一下地砸进河床。河水的冲击力很大,每砸一下,他们的身体就跟着晃一下。
“不行啊,张工,沙袋不够用了!”小李的声音在河浪声中显得格外焦急。
“用红柳枝条!”张志成眼睛一亮,大声喊道,“把红柳枝条编成篓子,里面装上石头,压紧实,用来替代沙袋!”这是张志成从李工那里学来的办法,只不过当时他们用的是更具韧性的树枝,戈壁滩上只有红柳和梭梭。
队员们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行动起来。小李和小赵率先冲向红柳丛,他们弯下腰,双手抓住红柳的枝条,用力一折,“咔嚓”一声,枝条断裂。“多折些,动作快点!”小李喘着粗气,冲着小赵喊道。
王力和小张也加入进来,他们把折好的红柳枝条抱到河边空地上。张志成拿起一根粗壮的枝条,熟练地将其弯成一个圆形,再用细枝条紧紧捆绑固定,做成篓子的底部框架。
“大家看,就照这样做,动作麻利点!”张志成一边示范,一边大声说道。
队员们纷纷效仿,双手飞快地摆弄着枝条。可这红柳枝条又硬又脆,没摆弄几下,就把手磨得生疼。大刘的手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只是简单地用衣角擦了擦,便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篓子框架做好后,他们开始往里面装填石头。这些石头是从河岸边捡来的,大小不一。大家双手不停地翻动着石头,挑出合适的填进篓子里。
“把石头压紧实,不然起不了作用!”张志成一边用力按压篓子里的石头,一边提醒大家。
队员们使出浑身力气,用拳头、用木棒,使劲地把石头压紧。
装满石头的红柳篓子变得沉甸甸的,每搬运一个都十分费力。小李和小赵双手抱起篓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河边。篓子粗糙的表面摩擦着他们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小心点,别把篓子弄破了!”小赵喊道。
“放心,我抱稳了!”小李咬着牙回应。
他们把红柳篓子一个个整齐地排列在木桩之间,替代沙袋,加固堤坝。河水依旧汹涌,不断冲击着刚刚搭建好的防护设施,溅起高高的水花。
“不知道这些红柳篓子能不能顶住。”王力望着河水担忧地说道。
“一定能行!”张志成坚定地说道,“大家再加把劲,加固好这段,就能多一分保障!”
大刘抱着一个红柳篓子,将其放置在最容易被冲刷的堤岸边,用手压实周围的沙子,确保其稳固。“兄弟们,再加把劲!咱们马上就成功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红柳篓子被安置到位,河水的冲击力似乎真的减弱了一些。原本汹涌的浪涛打在堤坝上,溅起的水花不再像之前那般凶猛。队员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这只是暂时的缓解,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王力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双手紧紧扶住一根木桩,指挥着其他队员放置红柳篓子。他的嘴唇干裂,脸上满是尘土,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往左一点,再放低一些!对,就是这样!”王力大声喊道,声音被河水的咆哮声淹没了一部分,但队员们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指挥。
张志成站在河岸上,仔细观察着河水的流向和堤坝的稳固情况。他的眉头依然紧锁,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他知道,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大家注意,继续加固薄弱的地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张志成大声提醒着队员们,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临时搭建的堤坝能够坚持到河水退去。
终于,日头西斜,气温降低,河水的流速开始逐渐减缓,水位也慢慢下降。原本汹涌的河水变得温顺了许多,堤坝在红柳篓子和木桩的支撑下,成功地抵挡住了洪水的冲击。
“哈哈哈,我们赢了!”小张激动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咱们给龙王爷都降住了,把它的威风给打下去了,哈哈!”大刘也跟着兴奋地叫嚷。
就在大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志成和队员们抬起头,看到艾克拜江和传令员骑着马飞奔而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忧,看到河湾边的队员们,才松了一口气。
“可算找到你们了!”艾克拜江跳下马,“我们在野湖哪儿嘛!等了好久好久……一直都见不到你们过来,以为出了撒事情呢!”
张志成迎上前去,和艾克拜江紧紧握手。“路上遇到了点意外,这河湾差点保不住了。”张志成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艾克拜江听后,不禁对队员们的勇敢和智慧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可真是了不起!”艾克拜江感慨地说道,“你们都是天上航上的雄鹰!”
张志成摆摆手,指了指手中的图纸,说道:“我们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正式的沉砂池,利用河湾的天然优势,沉淀泥沙,保证从总干渠向村子里的输水质量。”
艾克拜江点了点头,说道:“阿达西!阿米尔刚才要来,我给他拦哈了。他这人嘛,冲动得很。但这个活儿,我和他一定会发动村里嗨来麦斯所有人!全都来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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