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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了一圈,除了南宫倩柔和那名朱姓的金锣不在,其余金锣都在这儿。
金锣们交换眼神,最后姜律中上前道,“听闻先生向院长求了一册望气术?”
望气术?
上回许七安那事他就有察觉不对。
魏安不动声色,道,“我交给叔父了。”
听到这个回应,金锣们振奋了几分。
姜律中再抱拳,恳切道,“还请先生再为我等向院长求些望气术,我等不会让先生白出力,往后但有吩咐,我等必不推辞。”
“必不推辞!”
其余金锣亦抱拳附和。
这般情形,魏安哪能再不明所以?
叔父真是…好演技啊!
他压了压翻涌的心绪,咧开笑容,道,“我也不知望气术的珍贵,那日叔父提了一嘴,我便回书院拿了些交给叔父,听诸位这么说,这望气术十分难得?”
“自然!”一位张姓金锣抢着解释,“儒家六品才有刻录别家法术的能力,而书院之中六品能有几人?”
另一名金锣接过话,道,“六品刻录的法术效力差强人意,五品往上刻录的法术好用!”
“旁人觉的如何我等不清楚,对于我等打更人,实在合用!”又一名金锣道。
“先生不知,打更人有守则,对四品以上的官员不可以使用望气术,若我等携一名司天监的术士,事后必遭弹劾,刻录的望气术便不同了,用没用,除了自己,旁人如何知晓?”
“哈哈~”
众人一阵笑。
姜律中最后道,“先生,儒家刻录的望气术益处不止于此,望先生帮忙则个。”
“我,勉力为之吧。”
魏安点头道。
待众金锣散去,他抬起头看向顶楼。
又一头扎进浩气楼。
…
“好了,此事无须再追查,日巡夜巡多留意桑泊湖的动静。”
魏渊眼底有一丝凝重,道。
“是,义父。”
“那牙行查的如何?”魏渊将手中的《大奉十三典》合上,问道。
“已捉了几名小管事,等无恙回来便可开始审问。”
南宫倩柔话音落下,回首看向楼梯口。
“他来了。”
“颇为不悦,怎么,这京城之内有谁不长眼,还敢惹你?”
南宫倩柔笑道。
魏安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几日有些忙,审讯能否缓一缓?”
南宫倩柔点点头,“无妨,我有的是手段。”
魏安直奔向魏渊,停在横几前,道,“听闻今日祭典出了岔子,叔父无碍?”
魏渊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小事,姜律中他们堵你求望气术了?”
“叔父真是算无遗策。”魏安一语双关地回道。
“那望气术是你刻录的?”魏渊笑道。
魏安不咋好看的脸色错愕了下,又点点头,“是。”
“多上上心,欠我三百一十张,一张还未还呢。”
魏渊淡淡催促了句,给一旁南宫倩柔听得瞠目。
三百一十张,这可够他们挥霍一两年了吧。
义父何时干的这般大事!
魏安‘恨恨地咬了咬牙’,“罢了,谁让您是我叔父呢,这亏,我不吃谁吃。”
他有些装模作样。
定是要提条件。
魏渊笑笑,与某人学,不搭腔。
不搭腔也没关系,魏安还有厚脸皮,他直接道,“叔父,我有一事相求。”
“不必开口,你先还债再言其他。”魏渊头也不抬道。
“叔父如何这般无情。”魏安埋怨了句,又道,“这般吧,叔父说个数。”
魏渊抬眼,目光落在他视死如归的脸上,轻笑了声,“先还二十张来。”
“笔墨伺候!”
魏安梗个脖子,十足意气。
魏渊朝义子递去一道目光。
后者利落地端来文房四宝。
宣纸以空白的册子替代。
魏安提笔蘸墨,文气注入笔尖,以文气构建出一道道脉络,一只清光四溢的眼睛跃然纸上。
他不知疲倦,循环往复,二十张很快刻录完。
耽误他刻录的非文气,而是等待墨干的时间。
南宫倩柔已然看直了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
不是说刻录别家法术十分消耗文气,刻录一张便要缓好长时辰。
为何他…
“叔父。”魏安落笔,静待最后一张墨干。
“你且说来听听。”魏渊放下书,正坐起来。
南宫倩柔也投来好奇。
在两人的注视中,魏安道,“我欲兴办学堂。”
…
这日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太康县怀庆长公主名下的皇庄有些热闹。
长公主的‘行宫’来了不少大人物。
庄头早驱散了围观的佃户汉子,选了几个机灵的妇人在灶房帮忙。
“天爷哩,二叔,我方才出去,瞧见个好气派的男子。”
“那是魏公!”
“二叔,那白胡子老头呢?”
“什么白胡子老头,那是书院院长!”
“…”
前院,魏安和怀庆在接引来客。
书院一众师长来得最早。
魏渊也在南宫倩柔和杨砚的护拥下到了。
两方寒暄了几句。
远处空中忽一道人影疾驰而来。
“爹,娘,快出来看神仙啊。”
“什么神仙,休要胡说!”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子胡囔囔了句,那些原藏在家庄户们见到踏空而来的洛玉衡,纷纷出来。
包括怀庆‘行宫’左右院子中的佃户们。
怀庆蹙了蹙眉。
“魏先生。”洛玉衡仙气飘飘地落地,冲魏安微微点头,便站在一边,直接无视魏渊、赵守等人。
对洛玉衡与自己叔父之间的矛盾,魏安全当不知道,没看见。
他引了众人到一旁的大院子,道,“院长,老师,诸位师长,叔父,国师,我们这便开始吧。”
怀庆给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后者当即上前与一队卫兵开始准备。
魏渊、赵守、陈泰、洛玉衡等人的目光从进这间大院子便落在院中央。
“此物我将之命名为热气球,十分好理解,等它运作时,诸位便明白。”
“球状的囊袋是以打薄的奎兽皮制成;吊篮是硬竹制成,下面系的两根麻绳皆有百丈;燃料是由石漆提炼制成的猛火油浸染的松木,吊篮内还有备用的猛火油和松木;火炉由铁混以其他金属制成,为了耐高温;两侧的梯架是辅助起飞的。”
“这些皆没有加持法阵,更无一个法器混入其中。”
魏安介绍完,径直上前,走到两个少年身前。
“如何?三娃,大虎,害怕吗?”魏安问道。
“不怕!”两人齐声道。
两名少年一个比魏安小一岁,一个小两岁,神经粗大,有胆气,在庄子上精挑细选的宝贝。
“好!”魏安拍了拍两人胳膊,又道,“放心,便是出了问题,我一人便能接住你,更何况,这边还有这么多高手。”
他用三娃、大虎能理解的话给予其安全感。
“先生,好了。”
梯架上的人用竹竿将球囊提起,以确保点火后,热气能充足往球囊内涌。
“先生,我去了。”三娃带上一个软木制的头盔,小步快跑,一个翻身,进了吊篮。
大虎紧追其后!
这俩倒迫不及待!
待最后的检查结束后,魏安看向负责点火的人,又冲三娃和大虎比了个大拇指。
“点火!”
他一声喝后,火把伸入火炉。
“轰!”
一触即燃!
滚滚热气上涌,吹入球囊内,球囊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圆,梯架上的人掐准时机,撤下控制球囊的竹竿。
然后,这些人行动迅速下梯架,合力将梯架移开。
不多一会,吊篮晃了晃,开始离地,渐渐升空。
它的轨迹并不垂直,斜着往上。
见此,魏渊、赵守、洛玉衡等人已微微动容。
随热气球不停攀升,他们眼中的动容也越来越大,情绪也越难以形容。
等热气球升至十丈左右,一名武夫鼓足了气机,冲上方大喊道,“放!”
吊篮内的大虎和二娃齐齐解开吊篮上的系带,两块方形石块呼啸着地落地。
热气球攀升地更快了!
魏渊、赵守、洛玉衡就那么看着,没一人吭声,空中的热气球仿佛不只是热气球。
下方守住麻绳的人小心翼翼。
魏安也紧紧盯着热气球。
怀庆亦然,她精致的下巴一直昂着。
不!
不止他俩,这院子之中,所有人都昂着脸,注意全集中在空中的那颗热气球!
快三十丈时,热气球攀升的速度渐慢。
魏安等人舒了口气。
在魏安还没教数学的前提下,这个燃烧设计是沙钟和算盘一点点、一遍遍试出来的。
炉中的火越来越少,热气球升得越来越慢,直至开始下落。
“收!”
出现下落的瞬间,魏安喝了声,守在麻绳旁的人开始匀收麻绳。
热气球晃晃悠悠地下落,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嘭。”
沉闷一声,终于落地之时,有武夫立即飞闪上去,抢在球囊瘪落前,一把将炉子捧走。
“唯一一件算的上法器的是这人的手衣(手套),为了防止烫伤。”
魏安对魏渊等人说了句,又看向怀庆,“殿下,我们成功了。”
怀庆唇角勾起喜悦弧度,眸光闪动,双颊浅浅红晕。
她重重地朝魏安点了点头。
又努力克制心绪,迅速恢复寻常神态。
与魏安一同上前将大虎和二娃迎下来。
“公主,先生。”
“不必多礼。”
“你二人的名字一定会记在史书上!”
“先生,能不能再飞一次?”
“会有机会的!”
他与两人说了一起,交给两人一份厚实的赏钱。
重返回魏渊等人身前,他露出笑容,揖了揖,道,“院长,老师,诸位师长,叔父,国师,今日请诸位来,绝不是为了看这小小的热气球飞天。”
众人默默听他说。
“飞行,很多高品可掌握的能力,于寻常人而言,却是天方夜谭。”
“热气球虽小,其背后蕴藏的理,我更愿称之为规律,这些规律却不小,为何这样一个组合就能飞天呢?”
“犹记得那日,殿下与我探讨学问,我随口提了一句,殿下回去后不断试验,琢磨出燃烧产生的浮升力将热气球顶上了天,确实是这个规律吗?这个规律正确吗?并不确定。”
“我又想起那日在书院后山,我问院长、老师、诸位师长,‘为何会有风霜雨雪、电闪雷鸣,水为何是由高处流向低处’,我想其背后定也有规律。”
“今日,我等或许不识热气球背后的规律,但利用了这规律,让寻常人乘热气球飞天,以此看来,是否当我等发现更多的规律,足够多的规律,会改变这片天地呢?我不确定,但我有信心。”
他话一顿,看向赵守、陈泰等人,“院长,老师,诸位师长,当我摸索到这些规律,只有我知道这些规律,于我或有益处,却未必尽其价值,是否该让更多人认识它、了解它,学会用它?”
“正如今日的热气球,用这些规律,往后是否有更多超越我等观念的事物,这些事物不止改变这片天地,更助人族兴盛!”
话至此,赵守、陈泰等书院师长已然领悟魏安的意思,神情难掩激动!
魏安吸了口气,振声道,“我以为,儒家,可以有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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