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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谏站在青石阶前，俯身献上了一束菊花，“爸，妈，我来了。”
裤脚被竹林里的霜染上湿重，他微微蹙眉，给面前的石碑鞠了一躬。
“我一切都好，师傅把我照顾得很好。”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的关心不带有任何目的，稀奇，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女孩了。”
傅云谏的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林语昭之前和他说让他小心，还喂他吃馄饨，以及今天一脚踢在齐骁小腹上……
原来，林语昭也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手表上的指针转了几圈，傅云谏整了整领子，“妈，我要去找昭阳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他转身出了墓园。
师傅早在门口等他。
“决定要去了？”师傅把一道黄色的符纸放在傅云谏的手心里，“国外不安全，一切都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傅云谏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那道符纸，“谢谢师傅。”
“去吧！一路顺风！”师傅拍了拍傅云谏的肩膀。
傅云谏乘坐私人飞机四小时抵达了奥斯陆。
林语昭已经在虞城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她把江至峤之前给她发的地方全都去了一次，没有人见过她母亲。
林语昭一次又一次失望地看着自己手机里保存的那张旧照片。
那张照片是打印照片重新拍的，颜色早就失去了当初的光彩，但凡调亮一点光都看不清人脸。
也许是因为十几年没见了，母亲变了样，她不应该拿旧照片去找人的。
但是她没有新照片。
林语昭在一个手工艺品店门前坐了下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她身边经过，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坐在石阶上的女孩。
林语昭翻开微信，给所有舅舅发了消息要她妈妈的新照片。
本来她没有告诉任何舅舅她在找她妈妈，到现在已经来到了虞城，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语昭：［舅舅，你有没有新的照片了？］
昭昭：［二舅，有没有我妈的新照片］
语昭：［三舅三舅，有没有我妈的最新照片］
林语昭还没给所有的舅舅发完消息，二舅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里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背后是空旷的天空，他靠近手机屏幕左看右看，看林语昭周围的环境，“我的掌上明珠，你现在在哪里？”
林语昭在聊天框里打字。
昭昭：［虞城］
昭昭：［我妈肯定还在这里，我必须得先一步找到她］
二舅明显惊了一下，又担心林语昭冲动，只能哄着林语昭，“昭昭，你听二舅说，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我们解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负责快乐地生活好吗？”
手机有话外音，“吴总，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推迟。”二舅阴着脸，阴厉的眼神比傅云谏有过之而无不及，“出去把门关上。”
林语昭叹了口气。
昭昭：［二舅，我没事的，我这次来虞城也有工作。］
二舅说着就要教训人，他捏了捏眉心已经开始摇人。“你自己去的吧！你老板是谁？这么不像话，让你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大中午站在大马路上晒太阳！”
林语昭算是怕了，飞快找借口溜之大吉。
［我先挂了，之后再说］
挂了电话，林语昭又开始了漫漫寻人之路。
江至峤之前给她的记录，还有一个地方她没去，在虞城的一个很偏僻的养老院。
林语昭随手在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林语昭一眼，“姑娘去哪儿？”
林语昭举着手机给师傅看地址。
师傅没有拒绝，很是健谈，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林语昭，“这个地方啊！你去这个地方干什么？这地方好久没人了，废旧福利院，都快拆了吧！”
林语昭恨不得自己现在会说话，可是她和傅云谏接吻过去太久了，已经不能再说话了。
她只能打字转成文字朗读。
［我去找人，这个地方现在没有人吗？］
师傅：“没有啊！都四五年了，搬走了，现在搬到城东中心医院附近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了一了你的心愿。”
林语昭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这里是什么时候废旧的？］
这是这个月的地址更新，也就是说她妈妈是在这个月到了福利院，师傅却说这个福利院很早就搬走了。
难道是她妈妈被人追杀，在废旧福利院借住一晚？那该是多么恐惧无助的时候，何况傅云谏的师傅还说她妈妈大病了一场。
林语昭的双手不自觉合十，在心里祈祷她妈妈没事。
没走多远，虞城下了大暴雨，车前边什么情况都看不清楚。
马路上全是积水，已经快到出租车底盘上了。
广播里一直在播放新闻：“广大市民请注意暴雨，尽量减少出门，友谊街①封路请绕行……”
考虑到安全问题，师傅带着林语昭回到了入住的虞城花园酒店。
打开车门，林语昭一只脚迈进了两寸厚的雨水中，冰冷的雨水顺着脚底窜上心头。
师傅前脚开走了车，后一秒，林语昭整个人摔进了雨水里。
刚刚在车上，师傅帮她问了车友群的人，车友群的人说一个月前在福利院附近确实出过事，据说有探险博主发现里边有打斗血迹。
她的心已经不能再忍受任何打击。
马路对面。
傅云谏的车刚刚停稳。
看到林语昭摔进雨里，他拿起黑色的雨伞打开车门准备跑过去。
顷刻间，林语昭浑身湿透，头发遮住了黝黑的眼眸，眼泪混着雨水一起顺着脸颊流下去。
她想哭，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酒店门口站了几个人，看着林语昭，好像是在看笑话，看一个疯女人。
一个男人淌着雨水大步走了过来，他撑着一把透明雨伞，停在林语昭面前时，林语昭头顶上的雨水停了。
林语昭缓缓抬起头，男人俯身半跪在地上。
“语昭，我来迟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羽毛。
林语昭眼窝里的泪滴奔涌而出，扑进男人怀里。
男人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傅云谏停在马路边，那把黑色的雨伞正好挡住他的面部。
他静静地望着林语昭扑进那个男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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