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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莲衣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想要往后缩。
叶惊鸿抓紧她的脚踝，笑容里带着一点打趣：“这就害羞了？衣衣之前不是还给师尊搓过背吗？”
叶莲衣的脸更红了，心里暗骂：大魔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救命，她能不能忘掉那段黑历史啊！
叶惊鸿一边量着她的脚长，一边认真问：“衣衣喜欢鞋面上绣什么图案？”
叶莲衣脸颊有点发烫，隔着鞋袜连脚趾不由紧张到蜷缩。
她敷衍道：“都行。”
“那师尊按照我的喜好绣了。”
“……你绣？”叶莲衣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叶惊鸿不以为意，他又细心地将叶莲衣的鞋子穿回：“师尊是穷苦出身，纳纳鞋底、绣绣花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这一瞬间，叶莲衣不由恍惚。
她甚至觉得眼前替她温柔穿鞋的男子，或许不是恶名昭彰的勿生魔尊，而是真正温文儒雅的良善真人。
*
叶莲衣刚刚沐浴完毕，门外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她只来得及穿着靸鞋，匆忙打开门闩。
来人是谢治师叔。
他身着墨蓝近黑的衣袍，额间佩戴着镶嵌墨玉的细抹额，犹如山云缠绕的一抹丹青。
他神情格外困倦，平静无波澜的眼下，总带着淡淡的青黑。
然而，扑面而来的水雾混着少女莲香，让他忽然从梦里惊醒。
刹那间，谢治瞳孔骤缩——彻底怔在原地。
叶莲衣的发丝湿漉漉的，一缕青丝黏在她白皙透粉的脖颈上。
发梢还滴着水，顺着她纤细的锁骨往下坠，轻薄的里衣逐渐变得透明。
谢治他忽然意识到，叶莲衣并不如他之前想象的那般年少。
出于礼仪他避开直视，自然垂下黑眸，结果更是看得耳尖发烫。
叶莲衣纤细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的银铃铛，走动时还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谢师叔……你最近又没睡好？”叶莲衣温柔询问。
整个良善宗的魔头里，叶莲衣勉强称得上好感的，只有谢治这只好宰的大肥羊。
每每看到高大魁梧的谢治，就像看到金山银山在她眼前晃。
谢治坚毅的面容露出一点薄红，他掩饰性地干咳一声：“你……换好衣服之后，来一趟书房。”
等叶莲衣推开谢治书房的大门，见到无数奏折堆在书案。
她立刻生出邪恶的念头，胸中火热难耐。
若是她能窃取魔域的关键情报，送回仙门的话……嘿嘿。
“小莲衣，坐到师叔这边。”谢治的沉声呼唤，让叶莲衣回过神来。
谢治的书房添了一个矮桌，铺上了地席。
这几日温度炎热，书房放了冰盆，温度很是舒适。
叶莲衣脱掉靸鞋，赤足踩在地席上。
随着她的动作，脚踝处的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原本低头研墨的谢治动作一顿，他盯着她的脚踝处，眼神直勾勾地。
少女的脚趾透粉，像一颗颗饱满的珍珠。
叶莲衣发现谢治偷看的目光，也不觉得害羞，她反而将脚伸出去，微笑问道：“谢师叔，好看吗？”
谢治喉头一紧，张口想要解释。
结果，叶莲衣不甚在意：“赶明，我让梦姐姐也送你一个。”
叶莲衣的脚绳是梦幽罗给她拴上的，梦姐姐说她这年纪的小姑娘，戴脚绳是最好看的。
叶莲衣想了想，歪头又道：“谢师叔你戴，肯定更好看。”
谢治：“……”
随后，谢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来一旁的冷茶水喝了一口。
谢治吩咐道：“写上自己的名字。”
叶莲衣听话地拿起毛笔，在宣纸写下“叶”和“衣”两字。
字迹歪歪扭扭，笔墨也不流畅。
至于“莲”字，她索性假装不会写。
谢治检查着她的字迹，随意问道：“你的字是谁教的？”
叶莲衣一时冲动，在叶惊鸿的白扇上写了“王八羔子”四个大字，便想到会被问及。
她低下头默默地瞎编：“我在莲花灵池待了一百多年，一直没有机缘化形……曾经有一只仙鹤妖陪我聊天，教过我一些人间的文字。”
“你既已化形成人，就学着读书习字。你师尊让我教你读书，往后我便是你的老师。”
叶莲衣上辈子就不太爱读书，每到文课她总是能逃就逃。
好不容易将老师都熬死了，她成功当上太虚宗的师祖。
没想到重活一世，成为魔族奸细，竟然还得从学习开始？
叶莲衣在心中默默流泪。
谢治指了指叶莲衣的字帖：“你这不对。”
谢治将宽大手掌递到她面前，沉声吩咐道：“小莲衣，帮师叔摘手套。”
谢治经常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上面镶嵌银色金属，便于他随时出拳攻击。
叶莲衣帮他摘下手套后，他用微汗的大手掌，一把擒拿住她的小手。
谢治的手掌竟然大到，让叶莲衣的手一点缝隙都漏不出。
叶莲衣惊愕地望着他：“谢师叔？”
谢治一副淡漠的神情，握着她的纤细手腕游走。
“专心点。”
夕阳透着晶莹的窗纸，少女的脸颊染上淡淡的金光。
谢治不由想，她看起来很轻，手感却软乎乎的。
少女身上有令人安心的莲花香，让谢治不由自主想要埋入她的颈窝，在阳光正好的午后沉沉睡去。
似乎是盘腿的姿势久了，叶莲衣顺势动了动腿，恰好将漂亮纤细的赤足，抵在了谢治的大脚上。
犹如电流穿梭了全身，令谢治的脊背瞬间发麻。
叶莲衣也注意到了，她惊叹道：“谢师叔，你的脚好大啊。”
叶莲衣虚空比划起来。
“谢师叔，你手脚生得都宽大，很少有你这般身材高大的男子。”叶莲衣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浓厚的笔墨滴落在宣纸上，打湿了字迹。
身后男子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衣衣。”
这是谢治第一回改口称她为“衣衣”。
叶莲衣侧过头，奇怪地回眸。
谢治松开搂着她的手臂，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他语气干巴巴：“今日就练到这里，你出去吧。”
见叶莲衣奇怪盯着他，谢治紧张到大手大脚都在冒汗。
那墨蓝的抹额，肉眼可见被汗液浸透了。
“谢师叔……你怎么了？”叶莲衣反而凑得更近了。
莲花香本是冷的，却因为混合了少女的体温，变成沁人心脾的暖香。
谢治撑着手臂，身子后仰。他不由紧张到屏息，想要阻止沁香潜入鼻息。
当叶莲衣温热的指尖，轻轻触碰谢治额头的那一瞬间。
谢治冷硬无情的心，被一声巨响轰然撞开。
叶莲衣温柔的嗓音里，透露着浓浓的担忧：“谢师叔，你摸起来好烫，是生病了吗？”
烫的何止是她的手，谢治的一颗心，烫到快要蹦出来了。
他冷硬的面容开始涨红，耳尖红得都快要滴血。
谢治故作镇定，口吻严厉地训斥道：“不准再靠近我……衣衣，出去！”
他严厉的训斥，吓了叶莲衣好大一跳。
叶莲衣满腹狐疑但并未纠缠，留下谢治一个人独坐在书房。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他坚毅的下巴。
谢治用青筋凸起的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蜜色脸颊。
空旷的书房内，谢治干笑了两声。
他像是羞愧，又像是自我嘲弄道：“开什么玩笑，本侯不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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