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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秦佑生要回旧金山前,是跟宁冉声认真商量过的。
为了让宁冉声能跟他一起走,他甚至想了很多好的说辞,前段时间他迟迟没有做下决定的原因,就是没有想到好理由。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像是拐骗,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明白,相对a市和旧金山宁冉声肯定更愿意留在a市,所以他才需要想尽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自己出国。
他忐忑了很久,原来在这场爱情里,他才是没有自信的那一个,所以才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有人说男人的爱情就是一场拐骗,但如果抱着真心的态度,拐骗起来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因为他是真心替她着想:相对让她陪自己出国,还是继续留在a市更适合她。
有些事真是进退两难。
秦佑生找江行止喝酒,江行止说:“你那女朋友根本就没有断奶,你就是她奶妈,如果你不把她带到身边,不怕她惹出什么乱子么?”
“我怕去了旧金山,就没有那么精力照顾他了。”秦佑生低头轻叹道。
让冉声跟他出国真的好吗?等他真把她拐骗到旧金山,他还有多少心思和精力陪她熟悉环境?
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秦佑生头疼地揉揉疼,认真询问江行止:“如果你是我,会怎么选择?”
江行止脸上的笑容有点淡下来,走到厨房吧台又倒了两杯酒过来,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秦佑生:“你这破事,我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
秦佑生无奈扯了一下嘴角:“如果我没办法带冉声了,她又不跟我去旧金山,你说我把她交给谁带好,可惜周燕也去她丈夫那里了。”
秦佑生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好了,唯有这个还没有想好,他望了眼江行止:“其实本来还想麻烦你的,不过你脾气太差了……”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我还真感谢你。”
秦佑生拍拍衣服站起来:“我先走了,晚上答应带她去看去马戏……”
江行止满不在乎地抿了一口干红,待秦佑生走到玄关口的时候,望着秦佑生淡淡道:“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我送你几句话: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上,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应该找她好好商量,说不定会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
江行止的话没有错,但是他没有自己了解宁冉声,秦佑生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口,唇角兀自带笑:“没想到爱情经验为零的人也能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
江行止轻嗤,对秦佑生的话明显不认同。
“哦,我忘了,你有过暗恋的。”秦佑生侧过头看向江行止,“希望等我回来那天,你的爱情能圆满。”
“借你吉言。”江行止侧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晴朗好天气,“我也祝你一切顺利。”
——
俄罗斯最大的马戏团来到a市巡演,秦佑生带宁冉声去看了这场马戏演出,其实他对这种杂耍活计的表演兴趣不大,但是按不住宁冉声喜欢。
这个女人一向是胆大又好奇心高,但看高空铁丝和空中体操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屏息凝视着台上的表演。
“以前我爸爸常吓唬我,如果我再不听话就把我卖到马戏团走钢丝。”宁冉声有点“触景生情”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所以小时候我就常做梦到自己被逼着在高空走钢丝,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很不听话,因为心里知道宁威锋是疼我的,有点肆无忌惮了。”
秦佑生捏了捏宁冉声软软的手:“典型的熊孩子一个。”
宁冉声将头靠在秦佑生怀里:“不想看了,等训狮的时候再叫我。”
马戏团掌声如雷,宁冉声真靠在秦佑生怀里闭眼假寐,前阵子因为忙许澄的案子,她已经有很多夜没有好好睡觉了。
训狮表演开始了,秦佑生把宁冉声叫醒,宁冉声认真地看完表演后,突然想到问秦佑生:“如果你要驯服一只桀骜不驯的狮子,你喜欢用温和讨好的方法驯服它,还是才用残酷训练法?”
秦佑生望着台上还没有回答,宁冉声已经抢了先:“我猜是第一种,对吗?”
女人眸光溢着闪闪笑意,秦佑生将宁冉声揽地更近一点:“如果我觉得是第二种,你会惊讶吗?”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和事他都能耐心对待的,秦佑生手掌摩挲着宁冉声柔软的细发:“冉声,晚上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宁冉声往喝了一口放在座椅旁的奶茶:“好啊。”
马戏表演结束,观众纷纷散场,两条通道全部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人与人肩挤肩,脚碰脚,宁冉声即使被秦佑生护在怀里,她还是被前方一位突然转过身要找人的胖男人踩了一脚。
宁冉声疼得呜呼出声,胖男人尴尬地对她说对不起,急得满头大汗。
宁冉声的眼泪已经含在眼眶里了,看对方那么紧张,还是咬牙说了句:“没关系……”
胖男人过度的紧张让宁冉声有点奇怪,走出一段路时,秦佑生告诉她,原来这个人曾经是他打的一场违约官司的被告,那次让足足让他多赔了三倍的违约金。
秦佑生扶着宁冉声往外走,直到终于走出了会场,宁冉声已经疼得蹲在地上了,一边喊疼一边对他说:“那个人有两百多斤吧……呜呜……”
秦佑生牵着宁冉声起来:“还能走吗?”
宁冉声把鞋子伸给他:“我穿的是软皮单鞋啊,要不踩你一下试试?”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转移疼和痛的魔法就好了,秦佑生想起自己很小时看的一本连环画,里面有个故事是人们可以用魔法替自己爱的人承受伤害和疼痛,当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呢。
现在他也变成了这样的傻子。
宁冉声趔趄着身子挽上秦佑生的手:“好了,我们走吧……”
秦佑生揽着宁冉声的腰身:“要不我背你回去?”
宁冉声心里升起一点期待,望了望从马戏场走出来的人群:“可是还有好多人呢。”
秦佑生:“那就再等等。”
马戏场建在体育馆的附近,这条路晚上本来人流量不多,等看马戏的人差不多走都光了,秦佑生也不介意做一做“背着女朋友走大街”这样的蠢事。
“可以啊,不然我也嫌丢人呢。”宁冉声弯了弯嘴角,为了显得自己脚的伤势很严重,故意拐着腿走到一棵梧桐树下,背靠树干,真打算等秦佑生背她了。
秦佑生立在宁冉声身边跟她一块儿等人群散去,头顶一盏淡蓝色的路灯像是给他一张扬唇浅笑的脸打上了柔光,添加了一份生动,一份温柔。
大部队陆续散场,五六分钟后,只有个别男女手拉手地从马戏场慢悠悠地走出来,等人终于走得差不多了,秦佑生在宁冉声身后蹲下:“请上马吧,我的公主。”
宁冉声开心地身后抱上秦佑生的肩膀:“驾——”
秦佑生也没有背过人,为了让宁冉声舒服点,弯着腰走了两步:“还舒服么?”
宁冉声轻“嗯”了一声,趴在秦佑生肩膀问:“你刚刚为什么说自己是马啊……”
秦佑生笑眯眯回答:“我不正是你的白马王子?”
“王子都很年轻的。”宁冉声说。
“你居然敢说我老,好吧,不背了。”秦佑生吓唬道,作势还微微松了下手。
宁冉声大叫一声,双手更是紧紧攀着秦佑生的肩膀,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冉声……”
秦佑生背着宁冉声转过身,宁冉声看向刚从马戏场出来的三个人,脸上笑容立马僵硬住了。
宁洵洵和宁贝贝,以及张小驰。
张小驰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仰着头对秦佑生说:“你的腿不是断了吗?”
秦佑生捏了下宁冉声的屁股,示意她先下来。
宁冉声从秦佑生的肩膀爬下来,看向宁洵洵,叫了一声:“姐。”
但宁洵洵没有应她。
……
原本的快乐情绪立马降到了零点。等宁洵洵他们离去后,宁冉声就没有让秦佑生再背她了,就连回到家后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神色。
秦佑生不忘先给宁冉声检查受伤的脚,蹲在沙发下脱掉她换上的棉质拖鞋,一只手捧起她被踩伤仔细看,果然脚拇指那里已经青紫了。
秦佑生起来去找药,宁冉声在他身后发问:“秦老师,你不是说回来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么?到底是是什么事情啊?”
秦佑生背影整了整,找到膏药给宁冉声上好药后,开口:“我父亲在旧金山的两家药厂出了问题,我要回去一趟。”
宁冉声愣了愣,低着头:“多久啊……”
秦佑生与她对视:“时间有点长,所以我想……你能跟我一起走?”
宁冉声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眨巴眨巴眼睛,秦佑生的口吻太严肃正经了,她突然变得手脚无措:“你爸爸不是还有其他儿子么……你是律师啊,你又不会管理公司……你……能不能别去啊……”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当爱情遇上两难的事情时,如果要继续维持这段爱情,总要有一个人学会妥协。
秦佑生只是望着宁冉声不说话,眼神无波无谰,宁冉声明白,秦佑生是一定要回去的。
……
晚上宽大的双人床上,秦佑生慢慢移过身子,伸手揽住背靠自己的女人,将她翻过身,细细亲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宁冉声推了推秦佑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你都要走的人了,还要过来占我便宜……”
秦佑生连忙打来床头灯,白雅的清光下,宁冉声一张脸已经淌满了冰凉的泪水。
“冉声,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选择留下来。”秦佑生将宁冉声揽到自己怀里,“跟我一起出国不好么?”
宁冉声抽噎了两声:“不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宁冉声为了留住秦佑生,都在用力地讨好这个男人,不管是床下还是床上。
之前每当两个人有矛盾了,秦佑生永远都是最先妥协的那一个,现在她等了那么久,秦佑生依旧态度坚决。
这跟大三那次考试成绩不及格完全不一样,这一次秦佑生的坚决不是说说而已,所以宁冉声是真的害怕了。
不知不觉,爱得深了,整个人也更加患得患失了。
她开始收敛自己脾气,仿佛忘记了秦佑生跟她说要回旧金山这件事情,每天依旧对他笑意吟吟地撒娇说笑;她还心血来潮研究起了菜谱,虽然最后还是秦佑生按照菜谱的工序把每道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王臻办好了万正的离职手续,已经正式进去了易和开始工作,每天跟着易和的一位大律师忙里忙外,宁冉声有次想打电话给王臻,号码拨了一半又挂了。
告诉王臻又如何呢,她能帮她劝秦佑生留下来么?
宁冉声给江行止拨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开口:“江律师,你可以不可以一起帮忙劝秦老师留下来……”
江行止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然后淡漠道:“宁冉声,你别太自私了。”
但人不都是自私么?她为什么要故作大方?她就是不想秦老师离开她啊……
宁冉声继续使出了浑身力气对秦佑生好,但不是所有花出去的力气都会有成效的。
不久,她还是在秦佑生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张飞往旧金山的机票。
晚上,宁冉声抱住秦佑生腰:“秦老师,不要走好不好,我怀孕了……”
秦佑生怔了怔,说了句:“好。”
宁冉声用力抱住秦佑生,无声地掉起了眼泪子。
“明天去检查,好吗?”秦佑生再次开口。
宁冉声松开了手,收住了眼泪,背对着秦佑生不再说话。
夜凉如水,静寂无声。
秦佑生第二天早上登机,易和的人基本都过来送机了,赖纾洁当场红了眼眶:“秦律师,一路顺风。”
阿沈:“秦律师,我等你回来。”
王臻:“秦律师放心走吧,冉声这边由我帮你看着呢。”
……
江行止上前拍了拍秦佑生的肩膀:“随时欢迎你回易和。”
秦佑生低头抿了下唇,望向机场入口处,顿了下开口:“帮忙照顾下。”
照顾什么?照顾谁?已经不需要明说了。江行止双手插袋:“不行,我脾气太差了。”
“只是工作上带带她,遇上麻烦了给我电话。”秦佑生恳求江行止。
江行止真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作孽了,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秦佑生和宁冉声,叹叹气说:“尽量吧,不过别指望我会尽心,我没有你那么老妈子。”
“你真尽心了,我就要担心了。”秦佑生笑,说笑的同时还往入口处看了看,不过依旧没有看到宁冉声过来。
江行止觉得秦佑生真是越来越冷幽默了,淡淡道:“放心吧,我品位比你要高。”
……
等宁冉声赶过来时,秦佑生的航班早已经起飞了,她在机场坐了一会,直到看到从安检处过来的顾东洺和童童。
她站起来,拦住了顾东洺的去路:“顾总。”
顾东洺沉着脸,面色不善:“让开。”
“冉声姐姐……”童童在顾东洺怀里用力挣扎,哭着对宁冉声说,“你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童童的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32、第三十二章
爱让人痛心,是因为我们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不告而别地突然消失。
“顾总。”宁冉声依旧无所畏惧地拦在顾东洺跟前,因为刚刚哭过,她一双眼睛跟童童一样又红又肿,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脸上神色讥诮,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顾总,你这样做不怕有报应吗?”
“让开。”顾东洺冷眼扫了宁冉声一眼,脸色非常难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宁冉声跟前,意思很明白:如果她还不快点主动消失,随时就要被强制拉走。
就在这时,一个清隽的身影从机场二楼的星巴克走下来,挺拔清俊的男人在电梯口怔了怔,然后快速朝宁冉声走去。
……
江行止觉得自己今天也真够倒霉的,他刚送秦佑生上飞机,随后就遇上了一个声称是他小学同学的女人,女人浓妆艳抹外加一身名牌,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印象里有那么一位小学同学。
偏偏这位叫张妍妍的女人一脸遇上故人的兴奋,拉着他就往二楼星巴克说要叙旧,一杯咖啡的时间,女人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说她以前就坐在他前面,自己还是二(一)班第四讨论组的组长,她还从他这里借过作业抄云云。
但江行止都没有一点儿印象。
“对了,我以前还给你写过情书呢。”张妍妍笑容灿烂,“不过我早就嫁人了,现在过得也挺幸福的,老公赚钱又疼我,你呢,你有没有跟那位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啊?”
江行止终于有点想起来了,好像以前是有一个大脑袋女生坐在他前面,那个女生话出奇的多,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叫什么宁来着吧……我还记得你以前在草稿纸上写过她名字呢……”
江行止很佩服,他这位老同学记忆是真的好。
张妍妍完全是一副与老同学叙旧的架势,但是江行止一点也不想聊起这些旧事,还有他真在草稿簿上写过那个人的名字吗?江行止对着这句话保持怀疑。
有些记忆已经太老了,老得像他童年时期看过的一些动画片片,可能现在回忆起来还知道那些动画里的人物,但是早已经忘了具体情节如何。
只是人是高等情感动物,注定会做一些怀旧这种无聊的事情消磨时间,江行止不排斥这种缅怀,但也仅仅是不排斥。
他随口找了个托辞,匆匆告别张妍妍后,从二楼的星巴克下来,稍稍转了下头,便看见了下面正跟顾东洺对峙的宁冉声。
有时候江行止真觉得老天爷很会跟他开玩笑,才答应秦佑生照顾宁冉声,结果那么快就要“照顾”上了。
如果刚刚自己不转头就好了,江行止扯了扯嘴角,还是朝宁冉声走去。
——
“顾总。”江行止跟顾东洺打招呼。
“江律师,宁小姐刚刚这样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告她寻衅滋事罪呢。”顾东洺眼里冷意显然,语气比之前也更加凌然,“宁小姐,我劝你不要知法犯法,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即使秦律师在,也别指望……”
顾东洺发脾气样子太吓人,他怀里的童童再次害怕地哭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下来,但是还是被顾东洺紧紧抱住,任由童童如何哭闹,他依旧纹丝不动。
“顾总,宁小姐虽然多管闲事惹人嫌了点,但还不能算是犯罪。”江行止说完,将宁冉声扯到一边,让顾东洺过去。
宁冉声被江行止拉住,顾东洺已经抱着哭闹的童童往机场出口走去,童童趴在顾东洺肩膀的狠狠咬了他一口,顾东洺也只是略僵了僵,然后抱着童童继续往前走。
待顾东洺彻底消失在眼里,宁冉声甩开江行止的手:“你才多管闲事。”
“是啊……”江行止略拖了一下音,淡淡道,“我的确是多管闲事。”
宁冉声本来眼眶就通红,不一会儿,悲伤、难过、苦涩的情绪再次向她席卷而来,眼里传来暖意的刺疼,鼻子发酸,嗓子发堵,但还是哽咽了两声,对江行止道歉说:“对不起……”
一句快要哭出来的“对不起”,江行止脾气再大,也发不出脾气来了,此时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有点心疼,还有点作孽。
“你刚刚怎么不早点过来啊,佑生半个小时前已经走了。”江行止冷不然道,语气已经比之前收敛很多,甚至带着一种找台阶下的无奈。
宁冉声转了转头,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咽了回去:“我只是过来看看……”
她没有打算送他,只是过来看看。
“哦。”江行止故意转过头,假装看不到宁冉声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那看好了吗?我顺带可以送你一程。”
——
车上,江行止问宁冉声去哪儿,宁冉声一时回答不上来,江行止又开口:“佑生已经把你简历给我,过阵子你就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宁冉声还是没有说话,歪着头靠在车窗一脸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行止是跟自己说话,看向江行止:“你刚刚说什么……”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点:“我说你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哦。”宁冉声说,“不过我不想去易和。”
宁冉声想了想许澄的事,许澄和林逸死于同一辆车上,那天许澄上晚班,林逸去接她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已经自首……
她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车祸:“一定是顾东洺做的。”
江行止知道宁冉声说的是什么事,目视前方道:“宁冉声,你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你有证据么,警察逮捕一个人需要收集证据,没有证据不能逮捕她了,检察院没有证据不能起诉他,法院没有证据就不能判他有罪,你没有权利轻易给人定罪。”
宁冉声被堵得没话说。
江行止看了眼前方减速的牌子,继续说:“这事跟顾东洺无关。”
宁冉声刚刚的确是气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真是顾东洺做的,顾东洺再傻也不会挑在敏感期下手。
“为什么不去易和了?”江行止换了个话题。
宁冉声不去易和的原因很简单,秦佑生都走了,她干嘛还要去易和受那份罪,想到这她又抹了抹又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江行止难以忍受地打开车前储存箱,抽出几张纸巾给宁冉声:“既然那么难舍难分,跟出国就是了啊。”
“谢谢。”宁冉声接过纸巾,吸了吸鼻涕,“可是我亲人都在这里啊……”
江行止也说不说什么责备话了,他知道宁冉声跟宁伯父和宁贝贝关系都不和,但即使这样,她对亲人的依赖感比很多人还要强烈。
“又不是不回来了。”江行止已经开出机场路,从高速下来后,建议道,“要不送你回姐姐家?”
宁冉声摇头:“先去秦老师那里吧。”
秦佑生留了一把公寓钥匙、一张信用卡,以及一次性支付了三年的小区物业费。
宁冉声回到秦佑生公寓,因为找不到事情做,重新爬回床上睡觉,抱着被子睡了一会后,整个人又不好了,因为她在被窝里闻到了秦佑生留下来的味道,一种淡淡的类似绿茶的清新味道。
宁冉声再次爬下床来到洗手间,翻遍秦佑生用的沐浴露、洗发水、牙膏……最后在一瓶刮胡水上找到了同样的味道。
宁冉声把这瓶刚开封不久的刮胡水放回了玻璃台上,走出了卫生间。
思念苦药,无处可逃,分开还没有24小时,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剩下的三年,她要怎么熬?
——
王臻打来电话,约她一块儿吃晚饭,宁冉声拿上了秦佑生留给她的卡,走出了公寓。
宁冉声要请王臻吃a市最贵的法式料理,王臻笑眯眯地揽着她的肩:“秦老师不在了,你自由了啊。”
“是啊,没人管着感觉真好。”宁冉声转头对王臻笑了笑,扬了扬手上的卡,“你说我刷爆他的卡,他会不会气急败坏就赶过来呢?”
王臻:“这个……”
宁冉声幽幽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不过今天打算吃好点。”
五十楼的旋转餐厅,宁冉声点好餐的时候,正好接到了秦佑生打来的电话。
晚上8点半,他已经下飞机了。
宁冉声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声音淡淡,有气无力。
“还在生气?”秦佑生问。
宁冉声:“对啊,正拿你的卡在消气呢。”
秦佑生失笑了两声,跟着专门来接机的两位华侨男人走出了机场,望了望头顶黑沉沉的天好像要崩塌下来,而外面的事物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黑灰色,叫人看得不真切,他问宁冉声:“我这里快要下雨了,你那里呢。”
宁冉声望了眼窗外,雨声沥沥,她撒谎道:“群星满天。”
“哦,那肯定是天气预报骗了我。”秦佑生说,“我刚刚看了a市天气,夜里有雨,你盖好被子。”
秦佑生走之前,宁冉声跟他提过分手,她接受不了异地恋,不过秦佑生没有接受,而是说给她时间再想想。
宁冉声挂上电话时,扯扯嘴角,对王臻说:“你还想吃什么?”
“我已经够了。”王臻托着下巴看着宁冉声,“冉声,秦老师这次回去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别生他气了,真给你气跑了怎么办。”
“你们个个都帮他说话。”宁冉声用刀叉割着牛排,“如果真生他气,我就不会接他电话了,我只是生自己的气,那么没用……你不知道我刚听到他要回旧金山,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王臻拉上她的手:“你想想牛郎和织女啊。”
宁冉声破涕而笑,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冉声转过头,居然是顾东洺。
相对早上西装笔挺的顾东洺,此时顾东洺穿着要简单许多,他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冷漠样子,但是眼里带着一丝请求。
“宁小姐,童童就坐在那边,你能劝说她吃点东西吗?”顾东洺口吻乞求,顿了下,“我会重金酬谢。”
“好啊,五百万。”宁冉声淡淡道。
“好……”顾东洺同意了。
王臻震惊地掉了手中的刀叉,然后连忙捡起来转过头去,她好想毛遂自荐啊。
☆、33、第三十三章
童童就坐在不远处沙发椅上,她身上穿着顾东洺新买的名贵童装,原本早上看到还乱糟糟的头发也重新扎上了小辫子。辫子扎得很好,只是不知道给她扎辫子的人由许澄换了谁。
宁冉声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看到童童,她也是扎着两条可爱辫子,身穿一条白色裙子,看起来像一只顶着可爱小角的小羊。那时童童活泼又可爱,笑起来时粉嫩红润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小花……
而此时她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郁寡欢,两根长长的小辫子垂落在白色的餐桌上。
不吃饭也不说话。
餐桌放着很多食物,全部都是小孩最爱的吃食,童童身旁还搁着一只可爱的抱抱熊,应该是顾东洺刚刚买来的。
这算什么?父亲的讨好?
“童童……”宁冉声轻轻拍了拍趴在餐桌上的童童。
童童没有动。
过了会,宁冉声又轻拍了下:“童童,我是冉声姐姐。”
终于,童童慢慢抬起头,秀气浓密的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冉声姐姐……”
宁冉声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摸摸童童的头:“我们又见面了啊,童童最近乖不乖啊?”
童童睁着乌黑湿亮的眼睛看向宁冉声。
宁冉声不敢再看童童大眼睛,伸手将桌前的儿童套餐端到自己跟前,说,“冉声姐姐好饿,童童可以陪我先吃点东西吗?”
“童童想见妈妈,不想吃东西……”童童重新趴回桌子。
宁冉声抬眸望了眼立在白色餐桌对面的顾东洺,顾东洺神色凝重悲伤地望着童童,欲言又止。
宁天冉:“如果童童再不吃饭,你妈妈是不是要生气了?”
“她是因为这样才躲起来吗?”童童眨巴了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宁冉声,“她是因为这样才躲起来不见童童的吗?那童童乖乖吃饭,妈妈是不是马上就能回来了?”
宁冉声眼角一阵刺痛,别过脸擦拭掉滚烫的眼泪,转过开口道:“童童,其实你妈妈……”
“宁小姐!”
顾东洺突然出声制止她,宁冉声看向顾东洺,表情冷然,“顾总,你能骗童童多久?”
“宁小姐,这是我的事。”顾东洺目光沉沉地看着宁冉声,眼里的寒意如同冰川上破裂的冰块一样骤然尖锐,面部略僵硬的表情像是隐藏着浓浓的悲伤,所以他开口说话时,连声线都在发抖。
宁冉声看向顾东洺,他在发抖?是后悔了么?
真是好笑,即使许澄和林逸的事情跟他无关,但不是他惹出那么多事,许澄他们一家人还开开心心生活在清市呢。
人生变数真的太多,永远料不到今天做的一个决定会对明日产生多大的影响。
……
宁冉声还是劝说童童吃了点东西,现在好吃美味的糕点对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诱惑,一双原本黑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另外童童对顾东洺一直有恐惧情绪,只要顾东洺靠近他就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宁冉声想起童童之前那些照片里的幸福瞬间,心里唏嘘成一塌糊涂。
幸福到不幸,有时候真是说变就变的电视剧情,它还没有发生时,你觉得有些事只是像剧本或小说一样虚假遥远与自己无关;但是等它真发生了,将你的世界变得全然陌生时,多么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变成原样。
宁冉声跟王臻从法式餐厅出来,王臻对她感慨完世事无常后,不忘问宁冉声:“顾东洺有没有填写支票给你啊。”
宁冉声:“还真要他钱啊?”
王臻:“当然要啊,对咱们五百万是一辈子的工资,对顾东洺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回头千万别忘了把银行账户给他。”
宁冉声抿抿唇:“算了,用他的钱我还膈应呢。”
夜晚的雨刚停下来,空气带着冷冽的寒气,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闪烁着车灯蜿蜒一条长龙,盘旋在这个城市的最中央。
“哎,说起来还是小孩最可怜。”王臻叹了口气。
宁冉声吸了吸鼻子,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冷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她转头对王臻说:“你在易和做得怎么样?”
“很好啊,师傅好、薪酬也好,我做事情也用心。”王臻说,“所以你快点过来,以江律师跟秦律师的关系,你过去肯定是江律师亲自带你。”
江行止带她?宁冉声摇摇头,“我会被江行止打击死的。”
“不一定呢。”王臻凑过脑袋,“你家秦老师可是专门拜托过江律师,什么声声吃软不吃硬,所以一定要表扬为主什么的……呦,酸得掉牙啊……”
宁冉声脸猛地一红:“别开玩笑了。”
“真的啦。”王臻挽着宁冉声的手,“当时我路过江律师办公室听到的,你看秦律师对你多用心啊,你如果不来易和,他在旧金山也放心不下你啊。”
关于去不去易和这个问题,宁冉声晚上躺在秦佑生家的大床上仔细想了想,第二天给江行止打了电话:“我什么时候来易和报到啊?”
江行止接到宁冉声电话时正在刷牙,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膏白沫,“九点到我办公室。”
宁冉声:“喂……”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那边江行止已经挂了电话。
宁冉声抓了抓头发,索性重新盖上被子睡觉,闭了不到十分钟的眼睛,突然弹坐起来,然后利索地爬下床,穿衣、洗脸、找上班包……
她不能让秦老师失望,也不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得逞,即使她是关系户进去,她也要混得漂漂亮亮。
上班高峰期,车堵得跟蜗牛赛跑一样,等她赶到江行止办公室,已经迟到十五分了。
江行止也刚到不久,宁冉声推门进去时,他正脱掉西装外套挂在办公室衣架上,蹙着眉毛转过头看她:“不会先敲门?”
又不是在换衣服?宁冉声扯了扯嘴巴,从江行止办公室出来,重新敲了一遍门进来:“江律师好。”
江行止抬了抬手腕上的手表:“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宁冉声:“堵车。”
“如果你早起十五分钟就不会堵在环延路了。”江行止说,“易和只讲究效率,不管你是不是重要合伙人的女朋友,迟到没有理由,这里没有人情可以讲。”
宁冉声在心里翻白眼,嘴上“哦”了一声。
正在这时,赖纾洁敲门送文件出来,踏着高跟鞋将文件放到江行止桌上:“美域的案子资料全部整理好了。”
江行止翻了翻:“行。”
赖纾洁用余光瞥了宁冉声一眼,而宁冉声则是直接回视过去,结果还是赖纾洁轻咳一身,转身走出了江行止的办公室。
待赖纾洁离去后,宁冉声问江行止:“我需要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江行止淡淡反问。
“什么……”宁冉声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盯着江行止手上的文件,“你先安排吧。”
江行止抬眸,过了会收回视线:“你去找赖纾……阿沈,让他给你安排点事情做。”
江行止本来想说赖纾洁的,让她在赖纾洁手头吃点亏也不错,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阿沈的名字而不是赖纾洁。
秦佑生走之前可是有话留下来的——“她动作磨蹭,你要慢慢教,别一下给她安排太多事情。”
得!他伺候着呢!
宁冉声出去找阿沈,人高马大的阿沈立马笑成了一朵娇花,他先是带她到办公桌熟悉环境,然后介绍一些不熟悉的易和员工给她认识,中间还说了不少八卦给他听,一口一个“师母”,热情得不能再热情了。
她的办公桌,阿沈也早已经收拾好了,他带她去看时,宁冉声望着电脑桌前放着的两盆绿茸茸的仙人掌,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阿沈提醒她:“师母,扎人。”
宁冉声转过头问阿沈:“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师母,你太见外啦。”阿沈笑呵呵道,“师傅不在,我当然要多照顾你啦。”
对比江行止,阿沈实在太可爱了,宁冉声感动地差点拉上阿沈的手说,“阿沈,你真好。”
之后阿沈给宁冉声安排工作,上午是看易和的宣传册,下午学习易和的规章制度,宁冉声问阿沈:“会不会有点无聊啊?”
“阿沈,你当是领导视察工作?”一个冷然的声音从宁冉声身后响起。
宁冉声转过头,江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出来,正立在她身后。
宁冉声想到了自己的小学班主任,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江律师。”
阿沈连忙解释说:“秦律师说要循序渐进地学习嚒,我以后再慢慢加重工作量,开始先让师母适应环境嘛……”
江行止看着宁冉声说:“宁小姐,如果你需要时间适应环境,你先告诉我需要多少天,也让我心里有个数。”
宁冉声从办公椅站起来:“江律师现在就可以安排事情给我。”
“ok,你现在跟我到办公室来。”
宁冉声从江行止那里拿了一大堆工作出来时,背靠在椅子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在万正整理卷宗,来到易和又要整理卷宗,她的人生就是不停地整理卷宗……整理卷宗……
王臻在宁冉声楼下的办公间工作,中午她上来跟宁冉声一块儿结伴吃饭。午饭时,宁冉声跟王臻吐槽自己今天的工作还只做了不到十分之一。
还没有吐槽完,秦佑生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在电话里问她第一天易和上班的感受。
原来他知道她来易和了。宁冉声算了算a市和旧金山的时差:“你是刚睡醒,还是一直没睡?”
“……是刚睡醒,因为想你,所以醒了。”秦佑生立在高楼办公室看夜晚的旧金山说。
其实旧金山的夜景很漂亮,海湾大桥、江流、灯塔……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只是灯海虽美,身旁却没有跟他一块儿观赏的人,所以这些看似璀璨的霓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冰冷的画面而已。
——
下班时间到了,宁冉声还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作量,等易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宁冉声悲望地对着一堆卷宗,快要抓狂了。
阿沈要帮忙,宁冉声拒绝了,阿沈又建议说:“明天再做吧。”
宁冉声想到回公寓也是一个人无聊得发慌,还不如在这里把工作做好,摇摇头说:“没事,你先回去吧。”
“师母果然是师母,那阿沈先走了。”阿沈跟男朋友大高离去前还不忘卖萌一把。
傍晚,江行止因为一通电话也还没有离去,走出办公室看到宁冉声还坐在这里,有点惊讶问:”还不走?”
江行止本意是询问,无奈口吻生硬,反而像是赶人。
宁冉声站起来:“这就走了。”
江行止默了会:“既然没走,跟我一块儿见个客户。”
这个客户原本是秦佑生的老客户,a市有名的夜总会黄老板,现在秦佑生手头的客户几乎全部丢在了他这里,所以黄老板自然联系到了他这里。
其实江行止带宁冉声一起见黄老板的想法很简单,原本就是佑生的客户,他带佑生的女朋友过去也算先打个面熟。
结果倒是让人误会了一把。
解释清楚后,爽朗的黄老板开口:“哦,兄弟的女人嘛,当然要照顾照顾。”
江行止听着这话,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饭局结束,黄老板还安排饭后活动,洗浴桑拿加足浴按摩。
因为多了宁冉声,三个人一起洗浴桑拿是不可能了,那就足底按摩吧,黄老板热情带江行止和宁冉声去了一家手法最好的五星级足浴按摩会所。
按摩师分男女技师,黄老板客气地给江行止点了一位漂亮女技师,轮到宁冉声了,宁冉声眼睛不眨,手指向最帅的一位男技师:“就他吧。”
江行止顺着宁冉声的视线看了眼:“换个女的。”
☆、34、第三十四章
宁冉声真不知道江行止有什么意见,难道又是秦佑生嘱托他了?
最终她挑选的帅气男技师跟江行止的漂亮女技师换了换,加上黄老板给自己挑的女技师,一共六个人一起走进了一间叫“上善若水”的包厢。
真是附庸风雅啊!
踏着厚实柔软的地毯进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串串漂亮的水晶珠帘,将三人的座椅分别相隔起来,这样既保证了空间距离又不影响交谈。
包厢中间是一个偌大的液晶荧幕,正在播放着一首老掉牙的英文歌——《troubleisafriend》,大包厢分内外,里间两位身穿旗袍有着姣好面容的女人煮水泡茶。
中西结合!
宁冉声“啧啧”了两声,对江行止说:“你们男人可真会享受啊。”
江行止眼尾轻轻抬了下:“这里不止针对男性客户,你不也进来吗?”
宁冉声扯了扯嘴角,弯弯嘴角道:“如果没有我在,估计晚上活动更丰富呢。”
两人的对话无意给黄老板听到,他眯眼笑了笑,对宁冉声说:“小宁律师对我们男人有误会啊,男人赚钱累嘛,偶尔也要放松放松的。”
宁冉声立马敏感地问黄老板:“秦佑生以前也常跟你出来放松身心么?”
黄老板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望向江行止,江行止也相当头疼:“你回去打个电话问问啊。”
宁冉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黄老板和江行止说:“每个人要求不一样,我对他要求比较高,所以管得也就比较严格,其实我是理解你们的。”
黄老板愣了下,失笑:“难得小宁律师是一位爽快人。”
宁冉声笑眯眯地望向江行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大状,您先请吧。”
江行止一脸不爽。
宁冉声刚刚的“你们”无意是包括了他,这点让江行止心情立马有点下来,关键是是这些事又不能跟她辩论,好比大家会赞美女性洁身自好有品性,但是这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优点了。
三个人,江行止坐在中间,黄老板左边,而宁冉声则是坐在最靠窗的右侧。
挂着厚重的宫廷风窗帘垂落在地毯上,窗台下方有一张精致可爱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瓶插着郁金香的唐三彩。
长相秀美的女技师过来让宁冉声挑选足疗套餐,宁冉声选了活血的玫瑰精油,然后关心地问江行止:“江律师,你选什么?”
宁冉声之前在大厅挑选上来的帅气小哥立马开口问:“江律师平时有哪里不舒服呢,比如颈椎病、胃病之类的?”
“没有。”江行止想也不想。
宁冉声拉开帘子,对男技师说:“他脾气不好,可以治么……”
男技师:“这个……”
江行止斜睨了一眼宁冉声,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只是当着黄老板的面又不能责备什么,只有狠恶恶瞪了她一眼。
男技师发现了自己这位客人的确脾气不好,赶紧推荐了最新出来的藏药足疗,江行止点了点头同意,转头见宁冉声还探着头看向自己,不由问道:“你还不转过头去?”
宁冉声轻声问江行止:“是不是洗完脚就可以回去了?”
江行止突然就心软下来,抬眸扫了宁冉声一眼,对上她黑亮可爱的眸子时,心情又莫名烦躁起来。
过了会,江行止轻点了下头。
技师拿来洁净的白毯给宁冉声盖上,按摩之前先给她洗脚,宁冉声长那么大还没有让人给她洗过脚,加上原本怕疼又怕痒,女技师才刚开始按摩,她就有点受不了地开口:“我不要按了。”
“小宁律师,刚开始先忍忍啊,习惯了就舒服了。”坐在最远处的黄老板说。
宁冉声没吭声,侧头看了眼江行止,他一点声响也没有,安如泰山,估计是习惯了。
先是按摩脚,然后是背部,期间黄老板一直跟江行止谈生意上的事情,他介绍了两单稳赚不赔的生意给江行止,不过江行止都拒绝了,说自己没有兴趣。
“江律师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啊,玉里这个项目我算你大头,你当我的合资人。”
江行止依旧兴趣淡淡的样子,说了一些敷衍的场面话。
相比宁冉声就无聊了,不过她倒是慢慢适应了脚底按摩,女技师夸她脚长得好看,问她穿几码的鞋子。
宁冉声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报了自己的码数,然后拿出手机给秦佑生发了一条短信,先打起了小报告:“江律师带我见了什么黄老板,黄老板请我们到会所洗脚,还塞了一名男技师给我……”
宁冉声发了短信,笑眯眯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等待秦佑生的回电。
过了会,她的手机没响,但是江行止的手机响了。
江行止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的名字,狐疑地睨了眼安然躺着的宁冉声,接听了秦佑生的电话。
“嗯……她也一起……跟是黄老板一块的……就聊几单生意吧……还差强人意吧,反正你也说了,要求不能太高……”
宁冉声心底不满地哼了哼,伸手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没有月亮的夜空仿佛是被浓墨侵染,连星星的微光也不曾瞧见,公寓里的几株树影如同鬼魅摇曳。
外头起风了,她也想秦老师了。
从足浴按摩会所出来,黄老板还热情地问江行止要不要再去他的酒吧喝两杯,江行止用余光扫了眼宁冉声:“下次吧。”
思念让人疲倦,宁冉声因为刚刚想了一遍秦佑生,上了车后倦意就上来了,靠在车窗上看了眼快速后退的广告牌,无聊发问江行止:“为什么不跟黄老板合作呢,貌似项目玉里那个项目很赚钱啊。”
“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么,黄老板找谁一起合资都可以,为什么要找一个律师?”江行止反问宁冉声。
“因为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宁冉声认真想了想,“你可以给他牵线搭桥是不是?”
还不算太傻。江行止抿了下嘴:“记住了,外面的世界利字当头。”
宁冉声神色落寞地看向车窗外,一辆辆小车从她眼里穿梭而过,她幽幽道:“秦老师也说过这句话,他还说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人,但是可以相信他……”
江行止沉默不语地继续开着车,好像他和她除了秦佑生外好像真没有其他牵扯了,或许还有一段记忆,但是她早已经忘记。
——
许澄和林逸的案子清市法院审理,原本都已经按照交通肇事处理了,但是听说上头施压,专门请了专家深入调查发现是一宗故意谋杀。
凶手真是林逸跟许澄结婚前交往过的一位朋友。
王臻感慨,前任凶猛。
宁冉声买了一些玩具去看童童,顾宅的别墅佣人成群,客厅里多了一架新买的白色钢琴。之前在火车上,童童跟张小驰说起自己的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想要一架自己的钢琴。
所以说,有时候老天爷满足你心愿的方式真是残酷无比。
至于童童,还是老样子,原本性格开朗的小女孩变得沉默抑郁,即使她房间堆满了各种玩具和娃娃。
唯一不一样的,童童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低着头问她:“冉声姐姐,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去了外婆那里……”
宁冉声把童童揽到自己怀里:“童童……”
童童突然嚎啕大哭,楼下有人跑上来,宁冉声转头,正是一身西装的顾东洺。
宁冉声从顾宅离去时,顾东洺对她开口:“宁小姐,能不能拜托你有空多来看看童童?”
这一次顾东洺没有说钱,宁冉声舒服了不少:“我会的。”
宁冉声想起了张小驰,她从张小驰的qq个性签名知道他最近在学习跆拳道,如果顾东洺愿意,倒是可以让童童跟张小驰一块儿学习。
张小驰最近个性签名老是变来变去,比如什么今天要去哪里玩了,明天又计划去哪里玩,俨然忘记自己这是一枚小学生。
宁冉声知道,张小驰在刺激自己。
——
宁冉声提着两盒烧鸭回姐姐家,周末的家里只有张小驰一个人,她故意挤兑说:“你今天不是要给同学过生日么,难道他忘记邀请你了?”
张小驰哼了哼:“我已经吃了蛋糕回来了。”
宁冉声把两盒烧鸭拎到张小驰跟前:“那还能不能再吃点烤鸭呢?”
张小驰抬眸瞧了瞧宁冉声:“你不跟那位大律师在一起了啊?”
“他出国了。”宁冉声换鞋进屋,立在餐厅移门口时看了看上面放着的泡面碗,“吃泡面了啊?”
张小驰窘迫地低下头:“是啊,反正你又不在。”
宁冉声愧疚地摸摸张小驰的头,再次张望起屋子,宁洵洵今天是上全班所以不在,那宁贝贝呢?
“她呢?”
“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公司当秘书。”张小驰给宁冉声倒了一杯水,“喝吧。”
宁冉声接过水杯:“谢谢啊。”
“你什么时候客气了。”
宁冉声:“对不起啊,小驰……我……”
张小驰立马开口要求:“回来住好不好?”
宁冉声:“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张小驰明显不满这样的答案,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茶几上放着一本张小驰的周记本,宁冉声眼尖地发现“小姨妈”三个字。
她比张小驰更眼疾手地拿起周记本,然后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任由张小驰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宁冉声背靠门面,打开周记本翻到最新一页,果然张小驰这篇周记是写她的,题目叫——《我家的小姨妈》。
“我有一个小姨妈,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头长长的黑发……(略过两百字的外貌描写),她的职业是一名律师,虽然她只说自己还是实习律师,但是我觉得她会成为一名律师的,因为她吵架实在太厉害了……
她身上有很多优点,同样很多缺点,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因为她不止是我的小姨妈,还是我的朋友……”
好感人!宁冉声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打开房间门,对正生着气的张小驰说:“小驰,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小驰不自在地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宁冉声扫了眼客厅,沙发上还留着宁贝贝的生活痕迹,她狠狠心说:“因为男朋友比朋友要重要点啊。”
张小驰不停地骂她重色轻友,宁冉声全部一笑而过。
晚上她带张小驰吃了海底捞,两个人都爱吃辣,往小料碟上一勺勺地加辣椒。
最后干杯cheers两个人从归于好。
晚上,宁冉声送张小驰回姐姐家,走过小区街旁一盏又一盏路灯,张小驰在她身旁说他们班级里的一些趣事,她听得也很认真,只是心底裂开一条缝,因为她又想起了秦老师了。
“小姨妈,你男朋友的车。”突然,张小驰指向不远处的一辆香槟色的车。
“不可能。”宁冉声说,不过还是抬头,看向路旁的那辆车,熟悉的车型,一模一样的牌照……这是穿越吗?
头顶一盏原本坏掉的灯仿佛有感应了一样,突然亮了起来;夜晚风声呼呼,空气里有红枫树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当那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从车里下来,宁冉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有点潮湿,有点黏稠,还有那么点缠绵的心动。
☆、35、第三十五章
有些感动,莫过於前一秒想他,这一秒见到他;爱情的神奇,莫过於拥有一份期待的心情,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交集,却有着一眼万年的魔力。
看到秦佑生那一刻,宁冉声有点发愣,然后忍不住弯着嘴笑起来,最后双手合拢捂着嘴巴眼睛湿润,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她想,这就是恋爱的心情吧,百般滋味都能尝个遍。
不远处的秦佑生同样微微勾着唇角,身形挺拔地立在一盏路灯之下,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头发墨黑,白皙的皮肤隐隐流溢着淡黄色的灯光,英挺的鼻梁到上翘的嘴角,弧度完美得一塌糊涂。
“电灯泡”张小驰郁闷了,看看宁冉声,又瞧瞧秦佑生,轻哼出声:“你们俩干什么,演电视剧啊?”
宁冉声拍了下张小驰的脑袋,朝秦佑生走去。
玉立在灯光下的秦佑生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他朝宁冉声伸出手,眉目清隽似水:“来,小妞,抱一个。”
宁冉声又笑又激动,忍不住上前捣了秦佑生一拳,她轻轻抱上他的腰,双手贴在他羊绒大衣,毛糙又暖和,就像喝了一杯香醇暖人的大麦茶,暖如她此时的心情。
“你怎么……回来了?”宁冉声低声询问。
“突然很想你,所以飞回来看看你。”
“那看多久呢?”
秦佑生略有遗憾开口:“后天还有一个必须要出席的会议。”
所以算起来还没有24个小时,但是宁冉声还是很满足,她眨着明亮湿润的眼睛看向秦佑生:“那这24个小时都是给我么?”
“你说呢?如果觉得我烦人……”秦佑生拖了下音,“你可以叫些人来凑热闹啊。”
宁冉声开心地喟叹了一声。
不远处立着的张小驰正盯着她和秦佑生,过了会,气呼呼地朝她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这个张小驰,终于善解人意了点,当秦佑生转身给她打开车门时,宁冉声跑到张小驰跟前:“那先再见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见面的事情不准告诉其他人,姐姐也不行。”
张小驰瞅着宁冉声,语气很不耐烦:“知道了!”
宁冉声转身雀跃地上了秦佑生的车,待秦佑生的车驶出小区路进入主道,她打开半扇车窗,当徐徐凉风灌入车厢,她想开口跟秦佑生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现在感觉挺好的,转头看向秦佑生,他也转头望向她,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转过头。
车厢静寂,秦佑生打开了一档电台节目,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法语小调,靡靡软软的,分外动听。
一路从城北开到城南的碧桂园,秦佑生刷卡进去小区时,值班的保安探出头问了句,神色兴奋:“秦律师,你回来了啊?”
秦佑生轻“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宁冉声,依旧安安分分地坐在副驾驶,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今天倒格外安静了。”秦佑生说。
宁冉声合上车窗,抬了抬下巴:“那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咱们都不熟了。”
秦佑生低低笑了一声,熟练流畅地倒车入库后,朝宁冉声倾过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晦暗的车厢里,他一双眼眸又黑又亮。
宁冉声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喀嚓”一声,是秦佑生将她的安全带解开了,空气中有暗流涌动,别样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
秦佑生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灼烫、干燥、微糙……宁冉声望着秦佑生,任由被他捧着自己的脸,然后越靠越近,直至双唇被他封住。
滚烫的舌头长驱直入,秦佑生轻轻勾住她的舌,打了两个旋后便直接含住,宁冉声坏心眼地往后退了退……
秦佑生直接按在她的后脑,再次勾住她的舌放在自己的齿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宁冉声轻哼一声,秦佑生趁机在她唇上辗转吸,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了她的鼻尖,湿湿痒痒的。
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两人靠得很近,她可以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他也可以听到她乱了心跳声,有些事情,稍微多等一秒都是心痒难耐。
“先上去?”秦佑生忍住,低哑道。
宁冉声点点头,唇上还有秦佑生留下来的痕迹,伸手摸了下,指尖微微发烫。
地下的停车场不知道是不是有风吹进来,还是刚刚在车厢打了空调很暖和,下了车后,宁冉声□在外的皮肤因为温差刺激得毛孔收缩,过不了多久,她整个人已经被揽入秦佑生怀里。
电梯从二十多楼下来,宁冉声靠在秦佑生上看电梯显示屏上不停跳动变化的红色数字,待门开了,秦佑生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收了收,揽着她走了进去,等电梯直达到公寓所在的楼层,走出摄像头的监视范围后,秦佑生一把抱起宁冉声。
钥匙在宁冉声的包里,宁冉声躺在秦佑生的怀里掏出钥匙,这个半躺的姿势实在不方便开门,开了两次,失败了两次。
“呜呜……”宁冉声没有耐心了。
“抱紧我,让我来开。”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后背,等下他要用一只手来开锁,只能单手抱着她,所以先让宁冉声抱紧自己。
宁冉声在秦佑生怀里转了个身,不仅双手攀在秦佑生的肩膀,双腿也绕在了秦佑生的腰上,其实她可以下来开了门再进去,但是她就是不想从秦佑生的怀里下来。
清脆“咔哒”声响起,公寓门被秦佑生打开,秦佑生取回钥匙进了屋,连鞋也不换,直接关了门,抱着宁冉声来到了主卧。
他把宁冉声放到床上,对于这张床,他思念了很久,更别说是床上的人了。
他离开她多久了?一个星期?半个月?明明没有超过一个月,他也快要被难熬的想念折磨的发疯了。所以那天挂了江行止的电话,有些事情大脑还没有经过细想,他已经让秘书去订回a市的机票。
当时秘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用英语问他:“秦先生,你知道三天后的会议有多么重要吗?”
那个股东会议有多重要秦佑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他要求很简单也很干脆,三天后的会议他会参加,但是a市也必须回去,最后秘书给他联系了一架私人飞机。
男人会如此贪婪于金钱、地位……因为有些事情处于两难时,这些俗气的东西会圆满他的”两全其美”。
……
床上,秦佑生先是脱掉自己的大衣,然后帮宁冉声一个个解开外套上的纽扣,宁冉声穿着一件橘色外套,里面是一家浅灰色羊绒衫,低v领设计露出了可爱精致的锁骨。
秦佑生的目光在大片美好的肌肤上停留,女人白皙的脖颈上还挂着他送给她的钻石项链,清雅灯光下,比浅粉色钻石还要闪亮的是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秦佑生亲上宁冉声的锁骨。
宁冉声觉得热,不知道是中央空调制热太快,导致空气分子运动太激烈,还是自己身体本身太燥热,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出汗、呐喊……
秦佑生撑在宁冉声上方,一只手探进羊绒衫里面,手掌不停流连在她光滑流畅的腰身、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最后来到她身上最柔软的部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捏了捏、弹了弹后,单身托起她的后腰,手往她后背伸去,熟悉地解开了胸衣扣。
宁冉声身上穿的羊绒是一件套头衫,当秦佑生替她脱掉羊绒时,她也伸手帮秦佑生解开衬衫扣子,她动作慢,又容易出错,最后还剩下一颗没有解开时,身下一胀,秦佑生已经进去了一半。
真是……太胀了!宁冉声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双手却紧紧揪在秦佑生凌乱的衬衫上。
秦佑生哪肯让宁冉声后缩,他再次封住她的双唇,托起她的腰,一寸寸地将剩下全部贯入其中,当紧密结合的那一刻,两个都已经大汗淋漓,轻喘着气。
秦佑生继续吻着,身下开始慢慢抽|动,先慢后快,最后狠狠得捣鼓起来,逼得宁冉声差点失叫出声。
他太快了,她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身体里的那个器官似乎充满了攻击的魔力,随着他的一进一出,她摇摇晃晃,双手只能揪在他的衬衫上,她紧绷地全身都在颤抖,上下牙床打着颤,大口大地喘息,睁不开眼睛。
秦佑生逐渐放慢速度,宁冉声才渐渐跟上他的速度,身子发软,柔软无骨,像一团白面贴着他的身,双手环绕住他的后背。
秦佑生的精瘦又结实,隐藏着爆发而出的力量,宁冉声觉得自己触到了这个温润尔雅的男人背后的强硬,她又怕又欢喜又沉沦。
渐渐的,秦佑生将腰抽得更加有劲,实木大床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宁冉声目光开始迷离,伴随着秦佑生每一次有力的冲击,她体内快感一点一点的积聚,然后从身体的某个点向全身扩散,整个人像过电一样,忍不住轻颤连连,最后因为激情呼喊出“秦佑生”的名字,身下那处的肌肉也开始不停收缩……
男人最想看到的女人一面,莫过於看到她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那么生动,那么动人,此时她的美丽是致命的,即使她要了他的魂魄,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
夜晚已经过了一半,宁冉声躺在秦佑生怀里动了动,然后她感觉自己身体又被撑得满满的,如此纠缠如此缠绵。
秦佑生翻转了个身,将宁冉声柔软而微凉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下,她已经累了也够了,但他是男人,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总是太短。
“再来一次好吗?”秦佑生低低询问,轻啄宁冉声的嘴巴,“我会快点……”
宁冉声想了想,轻“嗯”了一声。
今天的宁冉声是好商量的,她已经很困也很累了,但是她想让秦佑生更开心点,但是男人天生就是骗子,尤其是在床上说的话,因为等秦佑生再次从她体内出来,卧室的钟敲了三声,挂表的指针堪堪已指向了凌晨。
第二天,秦佑生登机前的时间都跟宁冉声在公寓度过,早上起来一起睡回笼觉到中午,午饭叫来外卖,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下的毛毯上,一边看最新的大片一边互喂食物。
两个人,因为相聚的时间少,在一起的时间的甜蜜反而会加倍浓缩,窗外阳光通透明净,云朵白洁无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下午两点,宁冉声送秦佑生登机,告别时,她趴在他的胸口说:“下次换我去看你。”
秦佑生摸摸她的头:“再亲一个。”
宁冉声踮起脚尖,唇瓣在秦佑生的脸颊轻轻滑过,转瞬即逝:“好好加油,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旧金山打理你爸爸的公司,但是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支持你……”
多么懂事暖人心的话,秦佑生都快有点受宠若惊了,难舍地摸了摸她的脸:“在a市好好照顾自己,跟江行止好好学东西,不要怕被他骂,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另外下次他再带你去那些地方,你就直接告诉他,秦老师不允许你去……”
——
宁冉声下午去上班时才发现自己忘记请假了,匆匆提着包赶到了易和事务所,然后提心吊胆地坐在办公桌上开始工作。
阿沈走过来对她说:“师母,早上江律师找过你呢。”
“哦。”宁冉声站起来走到江行止办公室,敲门时看了眼对面秦佑生的办公室,嘴巴忍不住弯了弯。
她敲门进去,江行止冷淡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吧。”
江行止今天心情很不好,其实他没有哪天是心情好的,结果看到宁冉声眼底下的两片青色以及脖颈上隐约可见的粉色时,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先出去!”江行止冷着脸对宁冉声说。
宁冉声实在很莫名其妙,不过也服从命令地关门离去,对探头探脑的阿沈说:“今天江律师吃错药吧。”
阿沈冲宁冉声扬扬眉,低声道:“江律师就这样的,你习惯就好。”
江行止真的自己快要疯了,他不知道秦佑生回来过,所以他看到宁冉声脖颈上的粉红印记时,又想到她今天早上没有来上班……
这个可怕的推论,让江行止很生气。
一种很微妙的生气,不知道是替秦佑生还是替他自己。
还有他要打电话给秦佑生么?
恭喜他天气转冷,宁冉声已经给他买了一顶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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