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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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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第三十六章

    有些问题第一次遇上,处理起来就有点棘手,而且问题本身就是非常敏感的,比如江行止现在遇上的这个问题――“如果好哥们女朋友出轨了,作为兄弟是告诉自己哥们呢?还是选择隐瞒?”

    江行止停下手头的工作,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肺火心火肝火都快要烧了起来,这个感觉像是出轨的不是好兄弟的女朋友,而是自己的女朋友……

    江行止头疼地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然后打算上网找点思路,索性找出一个自己多年不用的号上论坛发了个帖子,主题就是:“哥们的女朋友疑是出轨,我要不要告诉哥们?”

    很快,一楼回复他了:“出轨对象不会是你本人吧?兄弟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啊,你快去□的兄弟一刀吧。”

    江行止淡定的无视了一楼。

    ……

    宁冉声从江行止那里吃了瘪,无聊逛起了论坛,看到一个什么兄弟老婆出轨的帖子,热血沸腾地点击进去,结果发现底下就一个人回复他。

    真是可怜的楼主,宁冉声打算给他添加点人气,认真问道:“你跟你兄弟关系如何呢?”

    江行止看了眼id名为“啾啾流氓兔”的二楼,回复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宁冉声没想到楼主那么快回复自己了,想了想,觉得这楼主肯定非常寂寞,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正巧王臻阿沈他们路过,她便问他们俩:“你们过来看看,遇上这个问题该如何处理呢?”

    阿沈看了眼这个帖子,说:“我是不建议说的,虽然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伤害呢,但是如果他的兄弟就愿意被蒙在鼓里呢,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就是这个道理。”

    “有道理。”宁冉声对着电脑键盘十指如飞,把阿沈的话整理了一下,正要点击确认回复时,王臻有不同意见了。

    “我觉得应该告诉他的兄弟,说不定这个兄弟正想要分手找不到理由呢,另一面,如果他兄弟还是老实人怎么办,老实人活该受骗么,武大郎是怎么死的,如果能有人早点告诉武大郎真相,他也不至于被毒死啊?”

    宁冉声点点头,纠结了。

    正在这时,江行止从办公室出来,阿沈笑嘻嘻地把江行止招了过来,指着宁冉声的电脑屏幕,一脸赐教地看向江行止:“江律师,这里有个傻逼发了个帖子,你帮他出个主意呗?”

    江行止视线怪异地扫了阿沈一眼,视线略过宁冉声,直接移到她的电脑开着的论坛页面,然后整个人就定格住了。

    因为江行止视线一直停在论坛页面没有移开,王臻和阿沈自然以为他在思考,心里就更期待江行止的看法了,尤其是阿沈已经忍不住开问了:“江律师,你的看法是?”

    江行止没说话。

    阿沈和王臻对视了一眼,宁冉声看着江行止也表示不理解,看向江行止:“江律师,说说你的高见吧。”

    江行止一张清俊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休息时间?!”说完,转身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宁冉声抬了下眼眸,把页面关了,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江行止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论坛账号注销,这个账号他是不会再用了。还有那什么“啾啾流氓兔”?倒真复合本人!

    ――

    秦佑生昨天回来时还带了一本书给江行止,这本书两人一起上大学时江行止就在图书室找过一阵子,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这次秦佑生在旧金山的一家资料室看到,就拿了过来,昨晚飞回来见冉声就一块带了回来。

    书还在宁冉声这里,第二天上班,宁冉声将书送到江行止的办公室:“秦老师回来过,这本书他让我捎给你的。”

    这本全德语的书,宁冉声是看不懂,不过此时江行止拿到书的样子非常惊讶,抬眸问宁冉声:“秦佑生回来过?”

    “是啊。”宁冉声点点头:“我出去做事了。”

    “等下。”江行止快要抓狂了,第一次怀疑自己智商是不是存在问题,昨天居然会因为那样的事情发帖子,他平静一下情绪,再次开口,口吻已经非常公事公办了,“等会跟我一起见一个客户。”

    这位客户据说是江行止的初中同学,见面地点约在一家茶道馆。

    宁冉声跟着江行止到来到茶道会所里的一间布置别致清雅的茶室,茶室里有一个女人跪坐在席子上煮茶,背对着门口,茶香袅袅。

    只看背影,女人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色低领毛线衣,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胸前,宁冉声以为这女人是茶馆的茶师傅,结果她就是江行止要见的客户,也是他的初中同学。

    女人有着优美纤细的背影,尤其是低头煮茶时,露出来的后颈皮肤格外白皙……宁冉声猜测她肯定是一个美人,等女人转过头,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女人脸上带着一个白色口罩。

    江行止面色一如既往无波无谰,走进去盘坐在榻榻米上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苏念还是苏可?”

    宁冉声安静地坐在江行止身旁,对女人笑了笑。

    女人带着口罩,宁冉声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女人除了有白皙的皮肤外,她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眼瞳褐色宛若琉璃色,眸光静若止水,里面却有股子看了就让人陷进去的迷离。

    “我是苏念。”女人回答江行止的问题,声音有点糙,像是感冒好几天的样子。

    难道女人带着口罩是因为感冒了?宁冉声再次看了这位叫苏念的女人一眼。

    “苏念不应该坐在这里的。”江行止淡淡道。

    “为什么苏念不应该坐在这里?那江律师说说苏念应该坐在那里呢?”女人低头道,说完,从善如流地给江行止和她分别沏了一杯茶。

    这样的女人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宁冉声看向江行止,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初中同学。

    但他口中的苏可又是谁呢?

    苏念……苏可……难道是姐妹?

    “你可以摘掉口罩么?”江行止提出要求,语气平实。

    苏念抬眸看了宁冉声和江行止,过了会,伸手摘掉了口罩。

    宁冉声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转而想到自己这样看着她实在不礼貌,连忙低下头。

    ――苏念的脸是花的。

    “是硫酸。”苏念淡淡解释说,声音平淡得好像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

    到底是谁会用硫酸毁去一个女人的容貌?宁冉声实在难以相信。

    ……

    从茶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外面下起了小雨,江行止去车库取车,宁冉声站在路口等他,等江行止开车出来,她直接上了车。

    “苏念、苏可是双胞胎姐妹,不过六年前苏可已经死了,当时我们班主任还组织过同学一起哀悼过她,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还有一个没有毁容的苏念好端端活在世上,嫁给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宁冉声张了张嘴嘴巴:“等下,我糊涂了……”

    江行止看了眼前面的路况:“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苏可没有死,她就是苏可,她假装自己是苏念;第二种,她的确是苏念,毁容出事后躲了起来,那位苏可不仅顶用了她的身份,还跟苏念男朋友结了婚。”

    宁冉声理了理思路:“苏念苏可她们很像么,我是说性格之类的,如果苏可真的顶了苏念的身份,苏念的男朋友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江行止:“这个就要问当事人,另外傅景蚺跟那位不知道是苏念还是苏可的结婚后就移居国外了。”

    宁冉声:“哪个国家?”

    江行止停顿了一下:“美国,旧金山。”

    ☆、37、第三十七章

    江行止说出“旧金山”三个字时,宁冉声脑袋立马跳出了秦佑生那张英俊的脸,她犹豫一下,问江行止:“那我们会去旧金山吗?”

    江行止扫了宁冉声一眼,知道她眼底突然冒起的喜悦是因为什么,他默了会,说:“如果我真要去旧金山也是带上一个能干的助理,至于你的价值还抵不了去一趟的餐旅费。”

    宁冉声被江行止的毒舌伤害了,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她又不能反唇相讥,气呼呼看着车窗外的路人,背对着江行止说:“难道那个赖纾洁就可以抵回餐旅费?”

    “她的价值的确比你要高。”江行止的后唇蓦地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何况你英文如何,你确定到旧金山是你当我助理,还是我当你助理?”

    太欺负人了!宁冉声抗议说:“我英语已经过六级了。”

    “哦,六级啊,真是好了不起。”江行止脸上挂着清清浅浅的笑容,外面的细雨虽小,慢慢地也快模糊了视线,他打开雨刷刷起了挡风玻璃,心情不错。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比如他今天格外有说话欲。虽然他是律师但是他除了上法庭外,平时基本能少说话就少说,但是面对宁冉声,他居然也会无聊地跟她拌嘴闲扯。

    宁冉声是习惯被人高捧的,如果此时秦佑生在肯定要夸她内外兼修多才多艺了,所以对于江行止的挖苦,她生气地双手抱胸,直到江行止略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喂,不会那么小气吧……”

    宁冉声抬了下眼皮,不满道:“你很有优越感啊,居然跟一位国内学生比英语,我英文当然没有你们这些出国留学回来的精英厉害了,你英文好,你怎么不去当翻译啊。”

    江行止:“……”

    宁冉声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得理不饶人,见江行止不说话了,接着说:“这段时间在易和上班,我也发现了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所以每天都很努力学习,但是你对我,除了挖苦讽刺,就是对我进行变相人身攻击……”

    江行止的太阳穴又开始跳起来了。

    秦佑生离去前对他说:“冉声喜欢受到肯定,所以如果她真不是做很不好,你能表扬就多表扬。”

    什么是能表扬就多表扬,难道她放个屁他也要说一句welldone?

    “对不起。”江行止面无表情地道歉。

    “没关系啦,我知道是你脾气不好。”宁冉声说,一下子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当然你是大律师,我是学徒小助理,你要怎么做都是你对,不过我觉得适当的鼓励肯定比讽刺要有效果的。”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还要人主动要表扬的,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秦佑生跟宁冉声交往之后,夸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所以以后我要多夸夸你?”江行止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给你一点建议而已。”宁冉声心情愉悦起来了,眉眼弯弯,嘴角上翘,是典型的胜利者神态。

    江行止突然想起这女人还是扎辫子的时候,她和自己掐架后也是这副样子,可那是他是她的江哥哥,现在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朋友。

    命运一向很喜欢把人物关系胡乱牵扯,所以才会有那么狗血事。

    ――

    江行止接了苏念的案子,宁冉声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在a4纸上画画人物关系。

    苏念和苏可都是江行止的初中同学,江行止说自己念完学回国参加了苏可的葬礼,随后苏念跟青梅竹马恋人傅景蚺结婚生子并移居旧金山。

    六年后一个毁了容的女人找到江行止,声称自己才是苏念,旧金山的苏可不仅毁了自己容貌、抢了自己的身份和男朋友……

    宁冉声问江行止:“你相信苏念的话吗?”

    “原则上我应该相信她。”江行止从办公桌上抬起头,见宁冉声还没有离去的样子,蹙眉,“工作都做好了?”

    “那个……你带我去旧金山好不好?”宁冉声打算走后门,“你明明知道秦老师也在那里……”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江行止手握着笔,唰唰地签了一份合同,“我的确会带一名助理去旧金山,虽然我跟秦佑生交情是不错,但是工作上的事好像不能太讲交情了,对吧。”

    宁冉声默默走出办公室,正巧秦佑生发来一个短信,宁冉声本想向他吐槽江行止太不近人性,想了想还是作罢。

    合格的女朋友从来不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

    ――

    虽然赖纾洁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许多,宁冉声这段时间还是想争取一下,认真写好每一份文书,写好之后又反反复复修改,但每次交到江行止手里,依旧能被他手中的红色钢笔圈点出错误的地方。

    江行止把宁冉声的“作业”修改了一遍后,想起了她要求的鼓励政策,扯了下嘴巴:“虽然错误的地方还挺多,不过比上次进步了。”

    宁冉声“哦”了一声:“谢谢夸奖啊。”

    刚刚也算夸?江行止不经意抿了下唇:“好了,出去吧。”

    宁冉声正要离去时,江行止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明天让阿沈帮你办理出国签证,他能帮你快点弄好。”

    宁冉声忍不住眉开眼笑:“谢谢江律师。”

    “sure.”

    江行止的情绪也被宁冉声感染了,从心底升起一股愉悦,导致说话口吻也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

    因为办理签证需要户口簿复印件,宁冉声回了一趟姐姐公寓,这次回去的时候跟上次一样,提了两份烤鸭回去。

    因为是晚上,这一次宁洵洵和宁贝贝都在家,她进门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一档综艺节目,宁贝贝边看边吃着零食,宁洵洵坐在一旁绣一幅十字绣。

    门是张小驰给她开的。宁冉声把烤鸭放到厨房,叫了一声:“姐。”

    宁洵洵身心僵了僵,继续看着电视。

    杵在中间的张小驰瞅瞅宁洵洵,又看看宁冉声,神色紧张,生怕宁冉声又要夺门而出了。

    “姐……”宁冉声又叫了一声。

    宁洵洵终于抬起头,看向她:“晚饭吃过了幺,厨房还有粥。”

    “吃了。”宁冉声很是局促,站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

    沙发另一侧的宁贝贝将电视音量调轻了,斜睨了她一眼:“你男朋友的腿好了?”

    宁冉声低下头脸,一声不吭。

    “好了,不要见面就要吵个不停。”宁洵洵对宁贝贝呵斥道,站起来对宁冉声说,“冉声,跟姐姐到房间里来。”

    宁冉声跟着宁洵洵进房的时候,张小驰试图一起跟进来,结果走到门口就被宁洵洵挡在了门外,张小驰急忙道:“妈妈,小姨妈已经知道错了。”

    宁冉声感动看了张小驰一眼,待宁洵洵把门关掉,她低着头靠在淡黄色的墙面上,等宁洵洵问话。

    “他是真心待你么?”宁洵洵问。

    “是。”宁冉声回答。

    “那过阵子让他去我们家提亲。”宁洵洵清了清口气,已经妥协了一大步,“然后我们两家一起商量你们的结婚大事。”

    宁冉声知道宁洵洵为什么会说这样话,心里苦笑一声,实诚道:“姐……他出国了……他父亲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提亲的事……”

    “怎么会?”宁洵洵了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已经多了一丝后悔,“当时我就应该拦着你们的。”

    “姐……”

    “声声,姐姐老实跟你说吧,他第一次来家里我就担心这个问题,父母全在国外的人会长久留在a市幺?”宁洵洵反问宁冉声。

    “他会回来的。”宁冉声抬头,口吻淡淡,却有一股坚信。

    ”男人的话可信么,小驰的爸爸当初还说会回来呢?”宁洵洵情绪有点激动,红着眼质问宁冉声。

    宁冉声很少看到这样的宁洵洵,其实那么多年,宁洵洵表面看着一点事情也没有,但是她一直不能忘记张毅给的伤害。

    宁冉声不知道如何跟宁洵洵说秦老师跟张毅不一样,其实男人没有变心之前,女人都认为自己眼光又好又独特,比如以前的宁洵洵,现在的她自己。

    宁冉声晚上留在了姐姐家睡,第二天上班前从宁洵洵这里拿走了户口簿复印件,起初宁洵洵还怀疑她是不是要跟着秦佑生去美国了,最后还是江行止打了电话过来,解释她办理签证只是跟他出差而已。

    ――

    赖纾洁是秦佑生塞给他的助理和学徒,但江行止真挑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秦佑生之前评价的那样:“认真努力又有上进心,但是有点不知道进退。”

    江行止当时就笑了:“不知道进退的人恐怕是你那位女朋友吧。”

    “有吗?”秦佑生相当无奈一笑,“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多点包容很正常。”

    ……

    江行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现在他是怎么回事,他可以包容宁冉声的“不知进退”,却会对赖纾洁提的一个小要求感到恼怒。

    他不应该一视同仁幺?

    秦佑生包容宁冉声因为她是他女朋友,他现在的心态,又要怎么去解释?

    难道只是因为宁冉声是他最好兄弟的女朋友?还是与她那段小时候的经历一直存在他的记忆里?

    早上赖纾洁对他提出一个请求――要跟他一起去美国旧金山跟进苏念苏可的案子,然后他很不耐烦地就拒绝了:“我会安排一些国内的案子让你负责跟进。”

    “师傅,我哪点做不好吗?为什么你不带上我呢?”赖纾洁问江行止。

    江行止不耐烦了:“难道我做什么决定还要跟你交代?”

    赖纾洁低着头从江行止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位子时,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宁冉声。

    宁冉声这边,因为阿沈和大高去年已经去过旧金山了,她正跟阿沈讨论旧金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宁冉声一边跟阿沈说话,一边把他跟自己说的美食馆和好玩的景点全部记在本子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啦,秦律师从小生活在那边,到时候让他带你到处玩呗。”阿沈靠在她办公桌上说。

    宁冉声弯了弯唇角:“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呢。”

    阿沈笑着说:“必须有时间啊,你先通知秦律师,让他有个安排。”

    宁冉声有个问题了:“你说给他惊喜好呢,还是先通知他呢?”

    阿沈想了想:“貌似惊喜也不错啊。”

    赖纾洁突然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插话道:“冉声,你去旧金山旅游吗?”

    宁冉声眨巴了下眼睛,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茶杯:“我先冲个咖啡。”

    ――

    江行止最终还是带上赖纾洁,三个人一起登机,公事出差必须经济舱。

    三人相连的座位,宁冉声是最里面的位子,赖纾洁原本的位子是最中间,江行止侧过身让她进去时,赖纾洁双手合十,笑着对他请求道:“师傅,我喜欢外面的位子。”

    江行止是一个男人,脾气虽然不好,但还是让着女性的,他坐了中间的位子。

    宁冉声侧过头瞧了眼赖纾洁,“呵呵”笑了两下,她以为自己算是矫情的,没想到赖纾洁比自己还矫情。

    晚上宁冉声是睡得最晚的一个,因为她带着要见秦老师的激动情绪,江行止和赖纾洁都盖着毯子入睡了,她还睡不着地拿着手机玩简单的单机游戏,最后眼睛玩累了,闭上眼后倒是很容易就睡着了。

    江行止是最早闭上眼睛的,他假寐了一段时间,本以为自己可以睡去,结果他一直听到身旁的女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他身旁有两个女人,他却只能听到左边那个的。

    还有她手机发出的荧荧亮光……最终江行止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睡着了,他又感觉肩膀一重,一个脑袋已经落在了自己肩头。

    “啪嗒”一声,是他突然加重的心跳声。

    江行止微微侧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睡着的女人。

    原来她入睡的模样是如此美好,秀气浓密的长睫毛跟小时候一样卷翘,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江行止给宁冉声拢了拢毛毯,犹豫要不要将她脑袋搁放原位时,他转过头,便对上了赖纾洁的眼睛。

    赖纾洁是什么时候摘掉眼罩的?

    ☆、38、第三十八章

    有种猝不及防的尴尬是突然被人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情生意动”,而且这份“情生意动”还是在他心里不知不觉滋生、静寂无声生根发芽,等他回过神还没有一阵风的时间,心底有块地址已经阳春三月、欣欣向荣了。

    这个世间,有些情生意动是正大光明的,它属于美好的两情相悦,有些则是藏在心底的独家秘密,它不可说不可明示,好比是刻在礁石上的记号,随着日夜的潮涨潮落,等待时间磨灭它的那一天。

    其实这份情动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它很早很早已近破了种,但发芽的机会他却等了二十多年。

    这是一份多么奇怪的的感情,江行止破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心高气傲,结果硬生生被老天爷安排了这样一份不光彩的独家秘密,只叫人嗟叹两声:罢罢罢,一切都是自找。

    ……

    飞机飞过夜晚的黑云,晦暗的光线里,被逮了个正着的江行止静默不语,赖纾洁也没立即打破沉默,一双上挑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眸光。

    江行止知道她在想什么,依旧面不改色,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

    过了会,赖纾洁开口问:“师傅还没有睡吗?”

    “睡着过,不过又醒了,然后发现自己被人当枕头了。”江行止道,淡淡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但赖纾洁还是从里头听出了一份无奈的纵容。

    “师傅那么照顾她,等到了旧金山一定让秦律师请客吃饭呀。”赖纾洁以说笑的方式试探江行止。

    江行止欣赏聪明的女人,但绝对不是故作聪明的女人,他微微往椅背靠去,动作恣意,但左侧肩膀依旧稳稳妥妥,继续给左侧熟睡的女人当枕头。

    “我也是刚醒来,感觉这次飞得有些不够平稳。”赖纾洁扯扯嘴巴转了个话题,瞧了瞧靠在江行止的肩头睡着宁冉声:“她倒是好睡。”

    “脑袋简单、心里想法少点的人睡眠总会好点。”江行止说。

    赖纾洁有点无趣了,余光无意间扫过江行止另一只肩膀,扯了扯嘴角,重新戴上眼罩。

    宁冉声发困的时候的确很好睡,虽然江行止的肩膀硬了点,但她还在他肩膀做了一个充奇幻开头悲剧结尾的梦,她梦到自己跟秦老师一起穿越到了一个魔幻世界,她跟秦老师坐在一把扫把上飞来飞去,周围蝶儿飞飞,幸福得不得了,突然骑着拖把的江行止猛地冲了过来,喊道:“我的是六缸发动机,你们的只有四缸,不怕掉下去么?”

    结果“噗通”一声,她和秦老师的飞天扫把真掉了下去。

    ……

    宁冉声醒来时,空姐甜美的声音正好响起,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空姐用纯正的英文播报还有一个半小时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

    宁冉声心情雀跃地转了转脖子,问已经醒来的江行止和赖纾洁:“你们昨晚还睡得好吗?”

    “很一般。”江行止边说边翻阅起手头的杂志。

    “纾洁呢?”宁冉声看向赖纾洁,其实她才不关心赖纾洁睡得如何,不过既然一起出差总要搞好关系,她现在也不能再像大学那样了。

    “我啊,挺不错的。”赖纾洁举起手中的咖啡,“你需要来点吗?”

    宁冉声没有胃口喝什么咖啡,摇摇头说:“我下飞机再吃。”

    登机前,她还是忍不住告诉秦佑生自己要出差来旧金山了,她是昨天11多点在a市上的飞机,算算时间和时差,到达旧金山机场应该是早上9点左右。

    宁冉声转而想到还没有拍照跟张小驰证明自己真的出差旧金山,从包包里拿出数码相机递给江行止:“能帮我拍个照吗?”

    “自己拍。”江行止在看杂志,蹙着眉拒绝。

    “但是我想摆个姿势。”宁冉声口吻哀求。

    江行止无奈,接过宁冉声手中的粉色相机,相机屏幕里,只见她两只手张开托腮,一双明亮可爱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摄像头,玫瑰花瓣的双唇微微上翘,露出洁白的六颗牙齿……

    江行止快速连拍了三张照片,然后将相机丢还给宁冉声:“行了,收好吧。”

    宁冉声欣赏了一番自己相机里的“花容月貌”,有点不满意江行止的拍照技术:“你把我拍丑了。”

    “你确定不是长相问题?”江行止反问,视线依旧停在《商法律师》杂志上,忙得好像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我确定。”宁冉声背靠椅背,自拍了一张,然后递给江行止看,“我要的效果是这样。”

    江行止瞅了一眼,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弯了下嘴角:“要拿来当恐怖电影宣传海报用吗?”

    宁冉声抬了抬眼皮,试图联合赖纾洁一起打压一下江行止,结果关于这件事,赖纾洁只是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也不爱拍照,不了解……”

    宁冉声耳朵灵着呢,立马听出了赖纾洁话中的嘲讽,好像她不爱拍照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她照个相留念第一次出国就变成乡村非主流了。

    “哦,这样啊。”宁冉声有点无聊地收起相机,问赖纾洁“是因为嫌弃自己长得不好看吗?”

    赖纾洁没想到宁冉声那么直接,愣了愣,僵硬着脸说:“我的确没觉得自己长得多漂亮,所以才一直努力丰富自己的内在。”

    宁冉声很想回一句:“真看不出来。”想想作罢,结果不作罢的是赖纾洁,她继续开始说:“一般人可是没有你那么天生丽质的。”

    坐在中间的江行止已经闻到两个女人之前的火药味。

    “哦,你说我花瓶是吧?”宁冉声挑破了赖纾洁刚刚的暗讽。

    “我没这个意思。”

    “没事,我当你夸我。”

    “……”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招来空姐,指向宁冉声说:“给这位小姐来一份火腿面包。”

    宁冉声才不要吃什么火腿面包,一直生气到下飞机,另一边赖纾洁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嘴角噙着笑,总归让人有点不舒服。

    下了飞机办好手续出了安检,宁冉声便探着头找人了,转过头看向出口的方向时,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中音。

    “冉声……”

    宁冉声兴奋回头,果然秦佑生就立在不远处立在休息厅,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朝她这边快步走过来,从容俊雅,风度卓然。

    宁冉声恨不得冲到秦佑生怀里,明明只有十几个小时航程却让她有涉过千山万水的错觉,待秦佑生走过来,她鼓着脸把行李杆交到他手中,“坐那么久的飞机,我好累啊。”

    秦佑生神色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对江行止:“行止,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你们都住我那里。”

    关于秦佑生的安排,江行止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两个好兄弟也好久没有没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很简单,只是相互拍了怕肩膀。

    “hi,秦律师。”站在江行止身旁的赖纾洁打了声招呼。

    秦佑生抿唇笑了笑:“小赖也来了啊。”

    宁冉声不想让秦佑生跟赖纾洁说话,双手挽上他的手臂,眼底有着微微的别扭之色。

    秦佑生是怎样一个观察细微的人,何况他也太了解宁冉声了,察觉到宁冉声的别扭,立马轻扯下嘴角,转移话题跟江行止聊起了这次的案子。

    秦佑生是认识这里的“苏念”和傅景蚺的。旧金山华侨多,秦家和苏家都是这里出名的华侨商人,而且两家同是华侨商会的会员,所以不管生意上还是逢年过节都是有所来往的。

    “这样说来,这里的苏念不是真正的苏念,而是苏念的胞妹苏可?”秦佑生开着车,听完宁冉声的叙述,问坐在后座的江行止。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所以才要过来一趟。”江行止说。

    秦佑生:“两个人真的那么像吗?”

    江行止点头:“很像。”

    宁冉声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真没有一点也区分不开么,即使外貌一样的话,性格总有点区别吧?”

    江行止目光淡淡扫过宁冉声:“我以前很少跟她们接触。”

    “不可能吧?”因为男朋友就在身边的关系,宁冉声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秀隽的眉目微微上扬,“苏念苏可都是大美女呢,你初中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可能不对她们熟视无睹的。”

    毛头小子?江行止冷嗤一声,正要开口,宁冉声已经转过头与秦佑生交谈了其他的事情了。

    江行止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

    宁冉声对旧金山还是充满好奇的,一路张望过来,感叹这里华人好多,想到一件事便对秦佑生打起了小报告:“之前江律师还觉得我英文不好就不带我过来呢。”

    “他跟你开玩笑的,他不还是把你给我捎过来么?”秦佑生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扫了眼后视镜,刚好可以看到江行止半边脸,顿了顿,开口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江行止扯唇:“没什么。”

    车上,秦佑生得知三个人都没吃什么早餐,拨了一个电话回去让人先准备好,他边打电话便问三个人想吃什么,俨然东道主的架势。

    秦家在旧金山的northbeach北海岸有一套买了十多年的住宅,northbeach是旧金山出了名的富人区,秦佑生开车进来时,一路风景宜人,相比市中心密度很高的住宅区,这里的房屋盘山而建,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旧金山的风貌。

    宁冉声一路光顾着看房子和景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个秦老师……你家人也在吧?”

    秦佑生眉眼荡起舒心的笑意,嘴角微微勾着:“紧张了?”

    “没有啊……”宁冉声看向车窗外,待秦佑生将车停在一幢白色房子的外面,她拿出两只包装好的烤鸭,“那个,我带来的烤鸭过来。”宁冉声之前真没想到会见秦佑生的亲人,想到自己还带了两只烤鸭过来,就拿了出来。

    秦佑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宁冉声的脸:“别紧张,他们都不在的。”

    白色房子里走出来一位穿针织衫的中年女人,用一口拗口的广东普通话告诉秦佑生:“秦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

    早餐毫无疑问是偏港式的,小米粥搭配着小笼包,宁冉声吃得心满意足,吃完早饭,秦佑生上楼给江行止和赖纾洁安排房间。

    最后被剩下的宁冉声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呢?”

    “你还需要安排么?”秦佑生搂上她的腰身。

    “但是你家人回来怎么办?”宁冉声还在担心家人这个问题。

    秦佑生看着宁冉声的脸,收了收神色:“冉声,我父亲和继母他们跟我是分开住的。”

    宁冉声望了望秦佑生,他无所谓地笑了下,然后拉着她往主卧走去。

    二楼的起居室挂着一张大照片,里面男人都西装笔挺,女人们全部身着华丽的晚礼服,宁冉声有点好奇地盯着照片看。

    “这是去年华人商会一次聚会的留念照。”秦佑生在她身边解释说,然后指向照片左侧的一对男女:“他们就是傅景蚺和苏可。”

    宁冉声抬头看向照片里的苏可,明眸皓齿,清丽绝伦,而她身旁的男人,宁冉声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男人,身形挺拔修长,面容俊雅,笑容干净如同窗外的阳光。

    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动画片人物――夜礼服假面。

    照片里的这对男女,无论怎么看都是登对养眼的,宁冉声脑子里浮现了苏念那张毁容的脸,心情有点低沉下来。

    江行止放好行李走过来,视线同样望向墙上的照片:“其实我以前有一个办法可以区分苏念苏可。”

    宁冉声和秦佑生双双看向江行止。

    江行止清了清语气:“苏念和傅景蚺以前是一对形音不离的男女朋友,所以跟傅景蚺在一起的是苏念,另一个人就是苏可。”

    宁冉声看向江行止:“如果苏念没有骗人,现在跟傅景蚺在一起的人是苏可啊?”

    “我的意思是形音不离的男朋友怎么会区分不出她们两人呢?”江行止询问秦佑生,“如果你女朋友多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你会区分不出来么?”

    秦佑生笑着扫了宁冉声一眼,视线看向傅景蚺:“如果另一个更合乎我心意,假装区分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宁冉声暴走了:“你们男人都是坏东西!”

    ☆、39章

    秦佑生的话倒是提醒了宁冉声,她难以想象地望向秦佑生:“你说傅景蚺有可能是假装自己分辨不出苏念苏可,故意将苏可当初苏念?”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江行止接话道,视线快速从宁冉声扫过,转眸直视秦佑生,“你接触过傅景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佑生眼底噙着一丝浅笑,揽着宁冉声在起居室的欧式橡木沙发坐下,不疾不徐开口,“我跟傅景蚺倒是有过一些接触,据我了解他为人正直,待人友好,之前苏家做的生意做的生意还有些不那么正当,自从傅景蚺接手,逐渐将苏家揽到了正轨上。”

    宁冉声托着下巴想了想:“那傅景蚺跟他妻子相处得怎么样呢?”

    如果旧金山的“苏念”真的是“苏可”,傅景蚺也知道这件事,作为苏念的相爱多年的男朋友,他真的可以把“假苏念”当“真苏念”对待吗?

    “他们是这里公认的琴瑟和鸣,郎才女貌。”秦佑生用两个成语来形容,想了下又觉得不是很全面,“两个人站一起,就给人一种相爱的感觉。”

    宁冉声抱胸背靠沙发垫,语气不爽:“其实有些事情只有我们女人会计较,你们男人估计只要皮相没差别就可以了吧。”

    “此言差矣。”秦佑生转头看向她,声线磁性,“傅景蚺真认不出苏可苏念也是有可能的,性格可以模仿,苏念苏可两姐妹从小在一起,如果苏可有心模仿苏念,学个七八成没有问题。”

    “声音呢,不可能连声音都一样吧?”

    “当时苏可苏念两人一同被绑架出事,苏可死了,被救出来的苏念嗓子也遭到了毁坏。”秦佑生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望向江行止,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苏念的父母很早就离异,初中毕业后,苏可跟了母亲,而苏念跟了父亲出了国,傅景蚺当时也选择一块去加州念书,学成毕业后,苏念和傅景蚺一起回国看望母亲和妹妹,直至出了事。”

    “你说苏念跟父亲来旧金山,当时傅景蚺也跟着出来念书?”江行止问。

    宁冉声抬眸看向江行止:“你跟她们不是同学吗?”言下之意,他不应该不知道这事。

    江行止淡淡瞥了宁冉声一眼,说话的声音如同窗外天空一样清朗:“我跟她们只是初中同学了三年,她们的家里事怎么会清楚?”

    因为这句话,宁冉声突然对江行止产生了亲近感:“我明白了,你上学的时候肯定跟我差不多,我们都是不爱跟同学打交道的那类人,独来独往,孤傲有性格。”

    秦佑生笑了,磁性的笑声近在咫尺,连立在对面的江行止低下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宁冉声:“有什么好笑的?”

    “我觉得行止的情况应该跟你不一样。”秦佑生眼底尽是□,抿了一口何嫂端上来的红茶,说了句公道话。

    真是太讨厌了!宁冉声挽着秦佑生的胳膊,“你好像越来越爱找茬了?”

    “有吗?”秦佑生右手放在宁冉声的肩膀,想起一件事:“这个周末在诺布山正好有一场华侨慈善晚会。”

    “傅景蚺和苏可会参加吗?”江行止发问。

    “苏可一直都是慈善热衷者,这又是一个华人的活动,他们肯定会参加。”

    江行止:“那这个周末倒是可以见见他们了。”

    “这次案子怎么收费?”秦佑生问江行止。

    江行止举起手上的红茶:“帮苏念拿回属于的全部后,我拿苏家那家上市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很可观。”秦佑生点点头。

    “苏念说自己的脸也是被苏可毁了。”宁冉声想到苏念的脸,又对比了照片上的苏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苏可太可怕了。”

    秦佑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为别人的事心烦:“我安排了几个活动,你们既然来了旧金山就多玩几日再回去。”

    “你忙你的,不用那么麻烦。”江行止拒绝了秦佑生的好意,“至于你自己的女朋友,自行安排。”

    秦佑生失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秦佑生的确很忙,下午便回公司处理事情。中饭过后,江行止回房间补觉,赖纾洁出门逛街,其中宁冉声最无聊,秦佑生刚一出门,她就坐在花园外面的长椅等他回来。

    秦佑生别墅里唯一的佣人是一名广东女人,姓何,给秦家烧了很多年的饭菜,她丈夫也一直给秦佑生的父亲当司机。

    白色的石桌上,何嫂拿出一盒杨梅干给宁冉声品尝:“我让我女儿专门从国内寄给我的,自家做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宁冉声尝了一颗:“比超市的要好吃。”

    何嫂对她笑了笑:“我在秦先生的书房看到过你的照片呢,当时还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吃上你们的喜糖。”

    宁冉声虽然还没有想过跟秦佑生结婚这样的事,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何嫂:“他怎么回答啊?”

    因为宁冉声是秦佑生的女朋友,何嫂对她也格外关照,在她的对面坐下来:“秦先生说这个问题还要回去问问你才有答案呢。”

    宁冉声脸颊微微发烫,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男人对女人的情话,有时候通过第三方转达比直接对女人说更动听。

    宁冉声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正巧一只什么鸟从头顶飞过,她抬头追着鸟的踪迹,仰头的瞬间便看到了立在二楼客房阳台上的江行止。

    江行止觉得自己虽然脾气差了点,但还算是一个静下心来的人,很小时候练字,他那位书法协会会长的爷爷第一次让他写的就是“沉心静气”的“静”字。

    这一次,虽然他守着一个人的独家秘密,他也算尝了“情”的滋味,原来情这个字让人如此心浮气躁。

    江行止看了眼花园里仰着头跟自己打招呼的女人,默默转身回了房。

    如果他快要沉不住气了,如何是好?

    宁冉声早习惯了江行止的阴晴不定,何嫂也进屋后,她跟隔壁邻居一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玩了一个下午,直到秦佑生打电话过来。

    宁冉声之前其实设想过如果她真跟秦佑生来旧金山的话,她的性子肯定会让秦佑生要花时间陪自己,但秦佑生又是那么忙,之后两个人必然会出现矛盾。

    所以当时她一口拒绝秦佑生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有些关于幸福的事情一定要多仔细考虑好,以防悲剧。

    秦佑生电话过来,就是让她和江行止、赖纾洁出来吃晚饭。晚饭秦佑生早订了位子,安排在旧金山的une\'s海鲜餐馆吃海鲜。

    une\'s海鲜餐馆有些桌椅设在外面的露台,坐在露台享用美食时,不仅有美味的海鲜,还有清爽的海风和三藩湾区美丽的风景。

    傍晚夕阳西下,一抹金黄色的余光照在渔人码头上的金门大桥,仿佛给整座大桥镀上了一层淡金色,江面波光闪闪,美得如同一张日落油画。

    赖纾洁刚逛街过来,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耸耸肩:“同事让我带太多东西了,我怕没时间买,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秦佑生说,招呼服务员过来开始点单,秦佑生点单时口味自然偏着宁冉声一点,点了满满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海鲜。

    点主食时,赖纾洁把餐单递给秦佑生:“我不了解这里的食物,秦律师帮我点一份吧。”

    “ok!”秦佑生接过单子,“跟声声一样如何,意大利面?”

    “好的。”赖纾洁抿唇笑笑,结果等食物全部送上来时,坐在一旁她迟迟没有开动,只是喝着饮料。

    秦佑生看了眼赖纾洁,以东道主的口吻询问:“不合胃口么?”说完,伸手招服务员过来。

    赖纾洁相当无奈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我海鲜过敏。”

    宁冉声愣了下,奇怪道:“你刚刚怎么不说啊?”

    赖纾洁没有回答。

    宁冉声真觉得这个赖纾洁比自己还要矫情和娇气,以前没有发现是接触不多,果然一起出门真的可以检验一个人性格好坏。

    不到两天的相处,她看赖纾洁不顺眼,赖纾洁估计看她也不怎么舒服。

    江行止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赖纾洁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扯扯嘴角道:“我的牛排还没有动过,我跟你换。”

    赖纾洁欣然应许,然后用自己这份放了海鲜酱的意大利面跟江行止换了他的牛排:“谢谢师傅啊。”

    主食是秦佑生帮忙点的,秦佑生点之前也询问过她了,现在闹腾个什么劲呢。宁然心里跟赖纾洁置气,嘴里越发把食物嚼得起劲。

    倒是秦佑生一脸无所谓,嘴角挂着淡笑,脸上神色如同此时迎面吹来的海风,曛暖怡人。

    晚饭结束,秦佑生结账买单,起来的时候突然面色一怔,随后俯□子对宁冉声和江行止道:“真巧,傅景蚺和苏可过来了。”

    迎面走来的中国夫妻就是傅景蚺和苏可,两个人看起来比在照片感觉还要登对。

    江行止眯着眼,看着苏可和傅景蚺,对秦佑生说:“如果不是a市还有一个苏念,我真要觉得她就是苏念了。”

    秦佑生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的傅景蚺也看到了秦佑生,带着身边的女人过来打招呼:“秦先生,听说你回旧金山了,居然那么巧在这里看到你。”

    “我回旧金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秦佑生扬着嘴角跟傅景蚺寒暄说话。

    “你的朋友?”

    “是的。”秦佑生简单介绍了下,“朋友和女朋友。”

    傅景蚺看向宁冉声这里,他身旁的苏可也对她弯了弯嘴角,虽然没有出声打招呼,但已经非常礼到了。

    傅景蚺和苏念离去后,秦佑生解释了句:“苏可嗓子受损,基本不开口说话了。”

    ――

    晚上,宁冉声盘坐在秦佑生房间里的大床上,跟秦佑生讨论完苏念苏可的事,忍不住跟秦佑生吐槽说:“我讨厌赖纾洁。”

    “看出来了。”秦佑生刚洗澡出来。

    宁冉声撇了撇嘴:“我觉得赖纾洁喜欢你。”

    “嗯?”秦佑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宁冉声身旁坐下:“从哪里看出来?”

    “你看不出来她把我当情敌对待么?”宁冉声鼓着脸,“还有你今天干嘛帮她点餐呢?”

    秦佑生揉了揉宁冉声柔顺的头发:“以前你可是说全校的女生都把你当情敌对待呢,现在只是一个赖纾洁,你心急了?”

    “我瞧你好像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其他女人多看我一眼就能让你生气成这样,我自我感觉当然好了。”秦佑生说完,欲把宁冉声压在自己身子。

    宁冉声推了推秦佑生:“等下,我有点饿了。”

    的确,做有些事情是要先补充好体力,秦佑生从床上起来:“我去给你泡杯奶如何?”

    两个人同居过,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做那事之前宁冉声都喜欢先喝杯奶。

    宁冉声亲亲秦佑生的脸:“去吧。”

    女人很多习惯都是男人宠出来的,秦佑生对这深信不疑,他走出房间合上门,正要下去泡奶时,从客房出来的赖纾洁抓抓自己头发,对他说:“秦律师,我想借用一下吹风机?”

    ☆、40v章

    能力优秀外表出众,典型内外兼修的男人一向是受异性追捧。

    秦佑生从上学起就属于“收情书收得手软”那种男孩,工作后,他同样是受异性青睐的男性。上学时期,受欢迎是收到各种幼稚的情书和女孩青涩的表白,进入职场后,情书和表白就变成了各式各样的暧昧讯号。

    比如一个充满内容的眼神、一句类似玩笑的调情、一个简单明了的性暗示。

    秦佑生在英国求学时跟一位国内传媒老板儿子住在同一幢公寓,两个人有时候会一块儿喝酒,有次这位公子哥告诉他一句话:“男女之间的勾勾搭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

    这是一个情场老手的爱情观。

    当时秦佑生对爱情并没有多少想法,只知道自己必须对它忠诚,如果不是出现特别喜欢特别中意的女孩就不要去招惹,因为做人要有忧患意识,如果哪天他遇上这辈子最中意的那个,他以往的情史都是影响自己幸福的不良因素。

    他的女人,他要真真切切放到自己的手心里疼爱,又岂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至于赖纾洁对他的想法,秦佑生不傻,只是她毕竟是自己带过的学生,有些事情能一笔带过就一笔带过,刻意的涂涂抹抹反而显得更加不清不楚。

    虽说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必须要对女人“善解风情”,但是他只想善解自己女人的风情。

    但有些事情,他可能真没有处理到位,才导致赖纾洁可能将他的不回应当成了一种变相的默许。

    不管是在他亲自带她那段时间,还是后来他将她转给行止,他常常受到赖纾洁转发过来的短信,短信形式从普通祝福短信到男女笑话最后变成我最重要的人云云,直至他离开易和来到旧金山,他依旧能收到一些赖纾洁那边过来的短信电话。

    他对这种男女暧昧游戏没有一丁点兴趣,所以电话该挂断的就挂断,短信该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他清楚明白自己和冉声的异地恋本身存在一定的风险,他是脑子浸水才会做一些给自己增加风险率的事情。

    至于赖纾洁,作为带过他的师傅,他很肯定的说赖纾洁是一个学法律的好苗子,但是在男女之事上,赖纾洁多少有点不知进退,八成是上学时期被一些男学生爱慕多了,宠坏了。

    ……

    “那个……我一直没有找到吹风机……”赖纾洁再次开口,随便给自己解释说,“我以为这次出差是住酒店,所以很多东西就没有带全。”

    赖纾洁应该刚洗过澡,身穿白色睡袍,头发湿漉漉地挂在脖子上,有点尴尬地看着秦佑生。

    “你等下。”秦佑生没有立马借吹风机给赖纾洁,而是先到楼下的厨房给宁冉声热牛奶。

    五分钟后,他端了一杯醇香浓厚的牛奶上来,上楼时,赖纾洁正依靠在木制扶手上看着他:“秦律师晚上还有很奶的习惯吗?”

    “不是我,是冉声。”秦佑生说。

    秦佑生直接端着牛奶给房里那位送去,因为牛奶还烫手,他放在象牙白的床头柜上,然后出声问宁冉声,“你刚刚用过的吹风机呢?赖纾洁要借用一下。”

    宁冉声盘坐在床上没有立马搭理秦佑生,她身前放着一副刚刚在街头买回来的塔罗牌,她听完秦佑生的话,往室内洗手间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放回卫生间的储衣柜里……”

    秦佑生要进去拿吹风机时,宁冉声一边摆放着手中纸牌,一边幽幽开口:“你确定要亲自给她送去啊?”

    秦佑生停下脚步,低低一笑,望着宁冉声:“你乐意代劳吗?”

    “其实我不介意让她进来参观下你的房间。”宁冉声突然放下纸牌,冲秦佑生眨巴了两下眼睛,转过头直接对外面喊道,“吹风机在里头,你直接进来拿吧!”

    秦佑生先是一愣,然后摇头失笑了两声,将床头柜上的牛奶拿起来递给宁冉声。

    宁冉声暂时不想喝了,眼睛直溜溜地看着门口,房间门一直开着,但迟迟没有动静,直至过了很是一会,赖纾洁才走了进来。

    宁冉声这才接过秦佑生手里的牛奶,抿了一口:“吹风机就在卫生间。”

    房间里的独立卫生间还没有清洗,刚刚他和她是一起洗澡的,两个人换下的衣物还丢在里面,她就让赖纾洁直接进去拿吹风机?秦佑生想到这,先赖纾洁走到卫生间,将吹风机拿出来递给她:“用完不用送回来了。”

    这话很明白,等会再进来可能就不方便了。

    赖纾洁接过吹风机,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宁冉声,又看看秦佑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们还没有睡呢。”宁冉声依旧盘坐在床上,架势如同女王,把只喝了半杯的牛奶递给秦佑生。

    “不喝了?”秦佑生询问。

    宁冉声点头:“喝不下了。”

    秦佑生把剩下的半杯喝光,将玻璃杯搁回床头柜上,待赖纾洁走出房间后,上前反锁了门锁,随后立马上了床,将宁冉声压在自己身下。

    相爱的两人,分来的时间里,心会思念,身体也会想念,两副身体在床上相互纠缠了不到几分钟,很快就进去了主题。

    两人都喝了奶,接吻的时候奶香萦绕在齿颊间,夹杂着彼此的气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甜。

    ――

    赖纾洁走出主卧,拿吹风机的手早已经微微泛白,有些事情明知道是自取其辱,但是她怎么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从小到大她都不缺在她身旁打转的小男生们,但是她一个也不喜欢,直至遇上了秦佑生,他身上的的成熟和风度、智慧和才华,幽默和宽厚……她彻底沉沦了,像秦佑生这样的轻熟男性,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还记得自己面试成功进易和的那天,他朝她伸过手,他的手极秀致雍洁,她从来没有看到男人的手可以像秦佑生那么漂亮,手指修长,骨骼雅致,熨烫平整的西装衣袖露出一截灰色细纹的衬衫袖口,手腕带着低调又名贵的手表。

    她伸手与他相握,他掌心的温暖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温暖又有力。

    她的爱情,是一见钟情的。她坦率承认自己喜欢秦佑生的年轻有为英俊不凡,以及他在法庭上的才华和智慧。

    她跟他出过庭,他立在辩护席上的样子是那么气宇轩昂,句句铿锵有力,不战而屈人之兵;平时工作里,他工作态度认真,对下属亲切友善,会跟她分析复杂的案情,见解独到的观点婉婉道来。

    那么优秀的男人,她为什么不能喜欢?

    秦佑生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差了点。

    赖纾洁回房后把吹风机随手一扔,走到房间外的阳台,转头便看到同样在阳台吹风的江行止。

    江行止坐在一张老摇椅上,身前盖着一个浅蓝色的毛毯,阳台的小小吸顶灯光线淡雅,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辉里。

    “纾洁。”江行止突然抬起眸,看向对面的赖纾洁,“别让我后悔带你出来。”

    赖纾洁抿了唇:“师傅,我回房睡觉了。”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是无眠的。

    ……

    秦佑生的确有一双漂亮的手,骨骼雅致,十指修长,当他将自己左手的中指探进身下女人紧|致的身体里,女人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继续俯下头吻住她的嘴,反复吸吮,配上左手快速的抽动,最后女人出来的时候,几乎整个人软在自己的怀里……

    “有没有想我?”秦佑生低沉发问怀里的女人,声音低缓而有磁性,这样的深夜听起来极像是蛊惑。

    宁冉声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实诚的,主动勾上秦佑生的脖子,乖巧道:“想了……你呢?”

    秦佑生将宁冉声反转过身,猛地贯入她,待两人再次完完整整结合在一起时开口:“每天都那么想。”说完,意有所指的抽动了两下。

    秦佑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对男人对女人最强烈的的思念,除了想念梦里那张触不到的笑靥外,每一个独睡的深夜里,他还必须压抑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情火,横冲直撞的的欲念。

    大多人的爱情都是差不多,连想念的方式也一样,不一样的是维持爱情的时间,有人是一辈子,有人只有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赖纾洁不在,江行止给她打电话,电话未通,直至中午她才跟一位金发黑瞳的男人一块儿出现在别墅门口。

    赖纾洁说自己与他在湾区大桥遇上,两人聊了两句发现他也认识秦佑生,所以就一起回来了。

    金发黑瞳的男人叫adair,自我介绍是秦佑生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把赖纾洁送到后,没有等秦佑生回来便走了。

    宁冉声在花园里跟江行止下棋,问了他一些秦佑生的事。

    关于秦佑生家里的事,江行止的确知道的比宁冉声要多一点,不过有些事情既然秦佑生没有跟她说,他这个“外人”更不方便告知了。

    “你自己不会问吗?”江行止放下一颗棋,一下子就把宁冉声的后路堵死了。

    宁冉声琢磨了下江行止的走法,愿赌服输道,“佩服佩服。”

    “承让承让。”江行止淡淡道,“你对苏可有什么想法?”

    宁冉声拾起一枚棋:“我肯定这里的苏念就是苏可。”

    江行止抬了下眼,示意宁冉声继续说。

    “你跟苏可是初中同学吧,昨天碰面,她在假装没有认出你。”宁冉声回忆起昨晚碰面的场景,“我观察过苏可两次,每次苏可视线都快速从你脸上移开,她在假装认不出你,她那么害怕与老同学老朋友见面的原因只有一个,怕你认出她不是苏念呗。”

    江行止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淡笑。

    “当然还有原因是苏可是真没有认出你,你长相路人呢。”宁冉声说起了玩笑话。

    “……”

    江行止不是一个注重皮相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所以宁冉声那句“长相路人”让他对自己的皮相产生了一定的质疑。

    周末参加慈善宴会,他特意从旧金山的联合广场买了一套新西装,整理好仪容仪表后,他蹙眉质问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他如此风骚是为哪般!?

    慈善宴会前,宁冉声和赖纾洁都没有晚礼服带过来,宁冉声主动找赖纾洁一块儿逛街购买,经过一个晚上的左思右想,她想到王臻教过她一个道理:“尽量不跟情敌成为真正的敌人。”

    之前她对赖纾洁耍小心眼,明明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反而让人觉得秦老师找女朋友眼光很不好,找了一个斤斤计较的。

    但赖纾洁对宁冉声的突然“示好”难以接受,宁冉声又是一个简单性子,又有行动力,只有她跟赖纾洁碰面了就笑着打招呼,结果这样的表现更让赖纾洁觉得她在得意炫耀。

    这件事说明,要跟情敌做朋友是不能用笑脸的,或许哭比笑更有效果,如果宁冉声哪天在赖纾洁跟前哭一哭,吐槽一下秦佑生对自己如何不好,没准赖纾洁还能安慰她两句。

    ――

    华侨慈善晚会在诺布山的费尔蒙特酒店,皇家宫廷的装修风格美轮美奂,从大门进去电梯直达6楼宴会大厅,入眼的便是金碧辉煌的墙面,璀璨夺目的吊灯,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

    宁冉声挽着秦佑生走进这场“盛宴”,在里面转了半圈时突然看到一个身穿绛红色晚礼服的身影,瞧着很像苏可。

    结果她正奇怪为什么傅景蚺没有在苏可身边时,秦佑生带着她走向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

    这对男女就是傅景蚺和苏可。

    但立在傅景蚺身旁的苏可是一身黑色礼服。

    宁冉声脑袋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刚刚她看到的是谁?

    毁容的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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